細腰被另一隻大掌輕拍了拍,“放鬆,彎身!”
那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她渾身一僵。發燒的緣故,他的體溫高得嚇人。即使穿著不算單薄的外套,那熱度還能穿透過來,燙到她的肌膚。
握著球杆的手,顫栗了下,差點失手,卻被他穩穩握住。
“抓緊!”平淡的提醒。
顧影悄然偷覷他,卻見他泰然自若,甚至不曾看她,隻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那顆母球上。
仿佛,他絲毫不覺得這樣的靠近有多曖昧。
“看我有什麼用?看球!”他突然幽幽的開口,麵無表情。
她一窘,臉紅得像番茄。這家夥,眼睛長在側麵的嗎?
“要怎麼做?”很努力很努力讓自己像他一樣鎮定,彎下身去,將視線落到球上。
燕北替她調整姿勢,伏身將她架在桌麵上的左手重新擺置。
“再來。”
架勢對了,燕北這才滿意的退後一步,吩咐。
即使他離開了,可那氣息和熱度仿佛還在周圍糾纏著她,擾亂她的心。
動作變得越發僵硬。這一次,甚至連母球都不曾碰到。
天!
她哀怨的歎出一聲,連自己都有些想要嫌棄自己了。
一旁的燕北,更是眉心緊皺,神色凝重。
想來,他現在也很後悔不該帶這麼愚鈍的自己出來。
若是有安然在,以她左右逢源的功力,這張單子她想盡辦法都會替他拿下的。
沉著臉,燕北再次靠近她。
這次,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索性兩手並用,直接捉住她的手,挺拔的身子貼著她的背,伏在桌上。
他的臉,就貼著她的耳根。似被他超高溫度影響,雪白的肌膚瞬間被熨得發紅,潮紅一片。
這完全是小時候寫毛筆字時,被老師手把手教的架勢。
她完全傻了,卻聽到他的警告聲在耳畔響起:“今晚若是拿不到這張單子,你死定了!”
許是因為感冒的關係,他嗓音略顯暗啞,以至於這句話不像上司下屬之間的命令那麼有威懾力,更像是一種情人間的調.情。
顧影心驚肉跳,又越發覺得有壓力。
側目,瞅著他,傻傻的低問一句:“那你會開除我嗎?”
沒有立刻回答,隻抓著她的手,幹脆利落的推出球杆。母球撞上紅球,‘啪’一聲順利進洞。
顧影驚愕,一樣是自己的手,偏偏差距就這麼大。
他這才幽幽的轉過臉來,回她一句,“沒有用的人還留在身邊,用來浪費資源?”
反問,語態平靜,無波無瀾,顯得尤其無情。
這個燕北,倨傲冰冷,高高在上,和那晚在樓頂上摟著她跳舞、安睡的男人,仿佛截然不同。
咬了咬唇,她別回臉去,反駁:“我不是沒用的人!”
“那表現給我看。”微頓,離得僅有一厘米的距離,他看著她繃得緊緊的側臉,又不輕不重的補上一句:“如果一直走神,今晚你都別指望能進一個球。”
“那來吧。”倔強的一咬牙,她努力讓自己忽視他的影響,將注意力落在球上。
眸底不動聲色的浮出笑痕,燕北也投入到教學當中。
呼吸裏,都是她的味道。她的手,掌握在他的手心。那麼軟,那麼綿,仿佛隻要他重握一點都會傷到。
第一次發現,原來斯洛克還可以這樣打。原來,這不是一項屬於男人的運動,應該屬於……情侶……
想到‘情侶’二字,燕北深目看了眼懷裏的女人,眸色微深。
“會了嗎?要不要自己試試?”再開口,比起剛剛,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雖然這樣問,手卻不曾鬆開。
顧影歪了歪頭,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望著他,“不要教我做球嗎?”
他失笑。
“你連球都不一定能進洞,還學做球?下回吧!”
下回?
顧影心跳了下。
這樣的經曆,還會有下回嗎?
“那……你鬆開我,我自己試試。”矜持的說完,她臉又紅了。被他握在手心裏的手,輕微的動了一下。不像掙紮,倒更像顫栗。
明明感冒發燒的都是他,可是,為什麼現在渾身滾燙的卻是自己?
她的提醒,讓燕北也頓了一下。
遲疑,深目看向她。一會兒才緩緩鬆手,站直身子,退後一步。
斂了眸中複雜的情愫,用平靜的語氣開口:“試試看,打到球應該不是難事。”
顧影握緊了球杆,正要集中擊球,下意識瞥了眼隔壁的狀況,一下子有種血液倒流的感覺,整個人都僵在那不知道怎麼動彈了。
燕北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這樣的場麵,再鎮定的人一時也覺得尷尬。
隔壁那桌,哪裏是在教球?
兩人已經完全丟了杆子,女孩坐在球桌上,雙腿纏著左城的腰。他們就這樣渾然忘我的擁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