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都像重車碾過一樣，顧影抱著被子起不來了。燕北吻她的頰，“想吃什麼？我讓人送進來。”
她隻搖頭，“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燕北撫著她露出的雪白肩頭，“把你喂太飽了？”
她推他，嬌嗔：“你還說！”
要不是他，她現在也不會狼狽成這樣。
“外麵陽光不錯，去躺椅上坐會兒。”燕北直接將她從床上撈起來，又順手撈了他的一套睡袍給她披上，將她抱到露台上的躺椅上去。陽光傾瀉而下，籠罩著兩個人，他垂目看著她嬌憨的小臉，有種歲月靜好的幸福。
打了電話叫了清粥，轉目看顧影又睡著了。他的手機又響起，是燕茵的電話，他沒多想就擱在耳邊聽了。
“小北，你在哪？”
“在家呢。”
“顧影呢？昨兒媽給她打電話沒說什麼重話吧？”
燕北拿了一床薄毯，朝露台走去，輕輕披在顧影身上，才道：“對她，媽能說什麼好話？”
燕茵歎口氣，“那她沒生你氣吧？”
“她沒和我鬧脾氣。”
“那就好。”燕茵遲疑了下，說：“我現在在醫院裏。”
“怎麼？”燕北微挑眉，視線一直露在顧影身上，柔軟而溫暖。像外麵細細碎碎灑下來的陽光。
“我倒沒事，是媽。昨兒你說了那些話後，傷了她的心，直接暈過去了。”
“……”沉默好一會兒，燕北才問：“情況如何？”
“沒什麼大問題，醫生說隻是胸口堵著股氣罷了。不過……她一直在念叨著你，你要不來醫院看看？”
“你幫我好好照顧媽。”
“你是真鐵了心了？”
燕北輕撫著顧影的小臉，她嚶嚀一聲，暖暖的手指將他的手扣住了。他勾唇，微微一笑，笑容裏滿是寵溺。
“我不想再有任何妥協。”燕北這才開口，“小影受的委屈夠多了，我不想再被算計，讓她受傷。就這樣吧，我累了……”
燕茵歎口氣，“我會勸勸媽的，也許，她會願意接受顧影。”
“現在她接不接受我已經管不了，哪怕是所有人都反對，我也不會再放手。”燕北明顯看到顧影的睫毛輕輕顫栗了下，他和燕茵道：“如果媽再問起，你幫我把這句話帶給她。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掛了電話，燕北捏了捏她的臉頰，“裝睡？”
她這才睜開眼，抱著薄毯看他。
“這麼看著我，想說什麼？”燕北問。
“你們鬧翻了？”
燕北頷首，又搖頭，“不算鬧翻，隻是也該輪到我耍耍脾氣了。”
“她也許永遠都沒辦法接受我。”她悶悶的說。
“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聽到了。誰不接受你都沒關係，我不會放你走。”燕北突然執起她纖細的手腕。隻覺得肌膚上一涼，她側目看過去，那個再熟悉不過的玉鐲輕輕套在了她手上。
“你還留著？”顧影欣喜，眼泛熱潮。
“一直在等它的主人回來。”燕北俯首，貼在她耳邊，“我和蘇染結束的那一天，你陪我一起去。我想立刻和你結婚，一刻都不想等。”
顧影沒頷首，可也沒拒絕，隻是輕撫著那玉鐲。兩年的時間，原來什麼都沒變。她還是那個她，燕北也還是燕北，屬於她的也都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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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的另一邊，蘇染一直就蹲在蘇揚的公寓門口。她真不知道該去哪裏，那個隻有她一個人的家，她熬不住；回父母那兒，她也耐不住那些詢問。
所以，她就這樣安靜的蹲在蘇揚的門口。她不是沒有敲門，可是，根本沒人應。她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就這樣等著。
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來的時候，門才被從裏麵拉開。
開門的是那個女孩。
見到蘇染，她怔住。蘇染也怔住。
她沒想到他們現在竟然就已經同居了。她本以為蘇揚隻是找一個讓父母安心的女孩，就和當初的顧影一樣。可是，這形勢卻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她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兒有些可笑，扭頭就想要走。
“姐姐。”岑槿卻開口將她叫住了，側身，將她讓進去，“你進來吧，蘇揚在家。”
既然在家，為什麼昨晚她敲門，卻沒有人應？昨晚，他們在做什麼？蘇染很想問，可是，問不出口。
蘇揚這會兒從臥室出來。他穿著睡袍，一副剛醒的樣子，有些慵懶。一抬目，見到門口站著的蘇染，視線下意識投向岑槿，眸光複雜。
“你怎麼來了？”蘇揚問蘇染。
“我現在正打算走，不打擾你們了。”蘇染扭頭要走。蹲了一晚上，蹲得腿都麻了，她才走一步，差點就摔倒。蘇揚一個跨步過去，將她穩穩扶住了，“你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