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坐在床邊坐了多久,顧煙就那麼趴在床上睡著了。
手,一直都被他握著,握得很用力。
容祁也一直睡著,因為手心裏暖暖的溫度,讓他覺得有種難言的安心。她還在,而且,她還好好的,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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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病房的門被護士從外推開。病房裏溫情的一幕,連身為外人的護士都覺得溫馨。
不想吵到兩個人,她刻意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幫容祁將手上的針拔了。動作已經盡量的放輕,但是容祁素來警惕心很強,她才把枕頭拔出來他便醒了。
“容先生,您醒了。”
護士立刻打招呼。
容祁隻覺得渾身每一處都痛得厲害,有些地方好像骨頭開裂了一樣。手,下意識動了動,隻覺得被一隻軟綿綿的手給握住了。視線看過去,就見到顧煙趴在床邊,她睡得很沉,睡顏安詳,讓人看著就覺得心裏平靜。
渾身的痛,仿佛都在這一瞬間消散。為她擔心了那麼久的心,終於平靜下來。她的右手被他握在手裏,手指上沒有那圈細細的戒指。
他苦笑。
顧煙還真不是個能吃虧的。他取下來,她當下就跟著取了。
“容先生,現在頭還暈嗎?如果傷口很痛的話……”
“噓……”護士關心的話,讓他比了個手勢給截住了,“別吵到了她。”
他的視線始終都凝在顧煙麵上,那眼神柔如秋水,漾著一股清淺柔和的光,連一旁的護士看得都要沉醉了。
“有毛毯嗎?麻煩你拿一床過來。”容祁這才轉目看向護士。
小護士回過神來,立刻點頭,“好的,您等著。”
她轉身從病房的一個櫥櫃裏翻出一條薄薄的毯子,容祁半坐起身來,空出的另一隻手接過毛毯。護士忙壓低聲音道:“容先生,您現在還不能動。”
“我知道,不要緊。”正如陳醫生說的一樣,這對他來說這是小傷而已。掀開毛毯,輕輕搭在了顧煙背上。
她似乎感覺得到,又似乎毫無所察,如扇般的長睫輕輕扇動了下,但是,沒有睜開眼來。
看著那嬌憨的樣子,容祁笑開。
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和護士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護士原想交代的事實在太多了,可是見這情形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打擾。
忙點點頭,輕輕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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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祁享受著這樣的時刻。
整個病房裏都充斥著醫藥的味道,是他最反感的。可是,有她在身邊,好像要舒服許多。
又過了半個小時,她突然從夢裏驚醒過來。容祁本是看著她,被她這一下驚了下。
她惺忪的睡眼立刻看向他頭頂。
“針頭已經拔了?還好還好……”她心有餘悸的喃喃著。
容祁看著她長鬆一口氣的樣子,隻覺得可愛。可一看到她額上的傷,又覺得心疼。
“你就是被這個嚇醒來的?”
“你醒了?是不是我吵醒了?”顧煙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醒了。他的手還牽著她的,“醒了一個多小時了。護士給我拔針的時候醒過來的。”
“怎麼樣?是不是還很痛?傷到哪些地方了,能讓我看看嗎?”顧煙連連問著,眼裏滿滿的全是擔心。
容祁搖頭,“小傷,不用看了。”
上次那些久久愈合的傷,都已經讓她不舒服。
“你呢?身體怎麼樣了?”容祁看她。
她笑了笑,搖頭,“我沒事了,現在有事的是你。”
容祁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似在告訴她,他沒事。
顧煙看著他臉上的傷,依舊難過,“容祁,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解釋,不該擅自跑掉……所以才讓你和一梵都受了這麼重的傷。”
“是保鏢失職。不過……就隻想和我說一聲對不起嗎?我睡覺的時候,好像有聽到有人說另外三個字。嗯……是我的幻聽嗎?”
容祁探尋的看著她,眼底有幾分促狹。
其實他是真的不確定的。
他覺得多半是自己在做夢,所以聽到顧煙說‘我愛你’那三個字。可是,睜開眼,才發現她居然真的在。
顧煙眼裏氤氳著柔情和笑意。她微微俯首靠近容祁一些,唇幾乎貼上了他的耳廓。容祁唇角的笑意加深,心頭已經揚起了幾分期待。
可是……
她開口的卻是:“一般來說,生病的人很容易出現幻聽。我猜,你肯定是因為太想聽那三個字,所以,坐了個美夢。”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