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伽藍貓在路邊一個小攤隔壁，喃喃自語，眼前人來人往，熱鬧卻沒她容身之處。
“這位公子，算卦嗎？不準不要錢。”
伽藍抬頭一看，一塊破了好幾個洞的黃布，上麵大大的“卦”字，原來是一個算命攤。
攤主穿著藍色道士服，盤著一個發髻，手中不斷拋著幾枚銅錢，正笑嘻嘻看她。
“我沒錢。”
“不像啊，公子的官祿宮，飽滿豐隆、光潔無暇，看起來該是官運亨通之人，又怎麼會沒錢呢？”
嗬，有兩把刷子嘛。
不過那也是之前的事，就現在來說，她還真是啥都沒有。
站起來拍拍周身，甩甩袖子，她垂眼看向道士，努努嘴道：
“看到沒，兩袖清風，一文錢都沒有。”
“好吧，那你有錢再找我算啦。”
道士皺了皺眉，最後移開視線，轉頭大喊起來：
“算卦咯，算卦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一次隻要十文錢，不準不要錢。”
“你這道士，要不要這麼快轉移目標，難道不應該纏著我，非要給我算一下？江湖騙子吧？”
“……”
道士的軀體一僵，轉頭幽幽看了她一眼，最後又移開。
伽藍居然能從他的眼裏看出無語！
想到自己堂堂一個大將軍，居然連一文錢都沒有，她忽然有點惆悵。
前方有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還挺多人圍觀和砸錢的。
難道，她也要……
搖搖頭，她連忙甩開這個想法，要是哪天被下屬知道了，還不得把她笑死。
“算卦的，今天的保護費交了沒？居然敢這麼大聲吆喝。”
伽藍撐著的小攤被推了一把，讓她站不穩撲騰了幾下。
幾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堵在算卦攤前，道士左右看看，有些悶悶地應了兩句。
“不是一個月交一次嗎？這個月的保護費，我昨天已經交了啊。”
“哼，臭道士說一個月才交一次哦，你們聽到沒？”帶頭的小混混咧著嘴，一口黃牙。
“你，算卦的，一天交一次保護費！”
後麵的大鼻孔混混走上前，用力一拍攤子，隻鋪了一層黃布的木板四散開來，砸到了旁觀的伽藍腳邊。
她眉頭挑起，有些興味。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向來是她最愛幹的事，當下激動地對著幾人道：
“哎，你們這保護費怎麼一天一個樣，都沒有統一規則，是不是亂說欺負人的呀？”
黃牙瞅了瞅她，瘦弱卻不自量力，當即大力哼了一聲，歪著嘴罵道：
“臭小子，你是什麼人？勸你少管閑事，不然我黃大力給你好看！”
他身後的幾個混混也跟著對她揚起了拳頭。
“我，正義的使者。”伽藍不屑地應道。
道士卻忽然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輕聲道：
“這位公子，他們是這條街的街霸，你還是快走吧。”
“我走了你怎麼辦？被他們收保護費？還是欺負？”
大鼻孔的鼻孔一張，嗤笑道：“喲，臭小子還想英雄救道士啊？”
“哈哈，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誰？有沒有這個資格出頭。”
“等下可不要哭鼻子哦。”
“就是，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瞧瞧！”
其餘幾個混混接二連三大笑起來，捏著手圍過來。
道士搭在她腕上的手，倒是白嫩修長，伽藍將他撥開。
踹飛腳邊的木板，她快速出拳，砸到了就要推她的黃大力臉上。
“啊！你竟然敢打我！”
黃大力捂著眼睛，發出了誇張的慘叫聲，後麵幾個混混一擁而上。
道士張大了嘴，緊張地捏住拳頭。
然而，下一秒，幾個混混從他眼前飛了出去，全都躺倒在地麵哀嚎。
“真弱啊，就這還學人家做街霸收保護費，本公子連熱身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沒意思。”
拍拍手，伽藍意興闌珊，背著雙手就離開了原地。
道士連忙跟上。
“公子，不，恩公，好身手！不過，黃大力可是有親人在皇城做守衛的，你這麼得罪了他，往後可要小心著點啊。”
伽藍腳步頓住，有些意外地看向道士。
“那你呢？”
“我是城外清虛觀的道士，等下就回去了。來擺攤也隻是無聊消遣罷了，隻要我回到觀裏，他們就不敢動手。”
“無聊消遣？那我剛剛救了你，你可以免費給我算一卦嗎？”
“不行，一次十文錢。”
“……”
也許是伽藍不滿的表情太過明顯，道士心虛地移開視線，複又道：
“你是不是在為沒錢煩惱？前麵八皇子府招護衛，一個月俸祿一兩，我看你身手不錯，可以去試試，改天有錢了再來找我算卦，給你九文錢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