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這時已經圍了一大堆的圍觀群眾,雖然隔得有點距離,但是大家已經聽出來了,這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門外立刻議論紛紛,聲音也嘈雜起來,刑房書吏放下手中的筆,站起來開始維持秩序。
這時有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老婆婆出聲了,“白氏也是可憐人,小小年紀定了這門親事,後來父母早亡,家中隻有一個幼弟,全靠她一個人將幼弟和相公養大,好好一個人熬成這個樣子,也是作孽。大老爺,她是個好人,隻是一時糊塗。大老爺開恩呀~~”
老婆婆說的情真意切,藍暖煙也知道白氏肯定不容易,但事到如今,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是那個白先生做了什麼,倒是白氏自己在家煮人這件事兒,被抓了個現行,現在她又一力承擔罪行,藍暖煙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先將她收押,之後再找到白先生,當堂對質才是。
白氏現在的表現倒是淡定,她聽到自己要被收押了,反而鬆了一口氣,她剛準備跟著衙役一起走的時候,藍暖煙突然問,“白氏,你記憶裏最美好的時光是什麼?”
白氏一愣,旋即恢複了神態,微笑著說,“記得那是在我相公十五六歲的時候,那時候我還不到四十歲,弟弟也娶妻了,我覺得一切都熬出來了,生活也向著好的一麵發展了,那時候我跟相公每天都喜歡去那邊的桃林,那邊還有一個娘娘廟,我們那時候還說,那個娘娘是個送子娘娘,我們還期待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藍暖煙看著她的樣子,真的是打心眼裏覺得這樣的人真是可悲,不過另一方麵也很佩服她,為了這樣的愛情,為了這樣的男人,能犧牲到如此地步。
白氏還是被帶走了,藍暖煙一行人也準備跟著去了府衙,剩下的兵丁把屍體收拾了,就是廚房裏的屍體讓他們犯了難,最後實在沒辦法,隻能把他們家的鍋也一起抬著回去了。
出門的時候,藍暖煙還不忘安慰了幾句那個已經哭成淚人的老婆婆。
到了傍晚的時候,府尹升堂,又審了白氏,她竟然還是能對答如流,不過藍暖煙覺得她真的不太可信,因為她說的簡直太清楚了,按照她的說法,她在殺害李家第一個死者的時候屬於衝動殺人,如果是衝動殺人,從心理學角度來說,人在那個時候應該是頭腦一片空白,很難記得起一些很細節的東西。但是這個隻是猜測是推理,不是證據。
審問到一半的時候,葉玖來了,並且還帶來了那個白先生,白先生看著十分狼狽,感覺他好像被人打了?但是應該不是葉玖吧?他要是出手還不得把這個白先生直接打死啊?但是他這個烏眼青的樣子,很明顯是被打的呀。
“睿王千歲……”府尹帶著眾人準備下跪。
“起來,趕緊審案,這個就是姓白的,你們審。”
葉玖看到藍暖煙,看她已經麵帶倦色,於是將她拉到一邊,“累了吧?怎麼不歇著呢,這些粗活兒讓他們去做。”
“我沒事兒,我隻是想知道真相。”藍暖煙悄悄問葉玖,“他是你打的嗎?”
“不是,是天究他們打的。他們氣的不行,說這個就是個人渣,於是就動手了。”
藍暖煙在小院的時候,問白氏覺得最好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試探,她知道白氏肯定會將白先生藏起來,但是藏的地方如果不是家裏,肯定是一個白氏覺得最安心的地方,這個地方最有可能的是跟她覺得最幸福的地方重合。所以在問完之後,她立刻派天究去找。
“你怎麼會跟天究一起。”
“我早就過去了,聽到你問白氏,我就知道了,所以先行一步去了那個娘娘廟,別說那裏還真是不錯,改天我也帶你去瞧瞧。”
“你怎麼找到他的?”
“這個混蛋膽小如鼠,也不知道他怎麼敢殺那麼多人的,我去的時候他正躲在供桌下麵偷吃貢品呢。”
府尹問了半天,最後還是白氏承認,那個白先生眯著眼睛,一直還惡狠狠的盯著白氏,眼見府尹就要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