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茵明白凝露的擔憂,知道她也是為自己著想,於是說道:“無妨,此事我想過了,青信會若想在大厲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就不能隻在京都活動。我此次到榮澤縣,一來是為了我的私事,二來呢,就是打算在這裏開設一個分堂,這樣向宅也可有人幫忙打理一二。”
凝露不再憂心,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夫人隻需將那叫雙芸的女子救下即可,為何還要將她帶回去啊?也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什麼來曆。”
嵐茵回答道:“我隻是看這女子委實可憐罷了,隻怕我們走了之後她又再次落入那群惡奴之手。那女子看上去挺聰慧伶俐的,指不定我們又會多一個好幫手,先回去聽聽她怎麼說,再說打算吧。”凝露應下,不再多說什麼。
雙芸到了向宅,看著這個寬敞闊氣的宅子,忍不住讚歎起來:“這裏可真漂亮啊,就是少了些人氣兒。”嵐茵笑而不語,凝露沏好了茶,遞給夫人後;便又拿起一杯送到了雙芸麵前。
那雙芸像是個行家,僅接過看了一眼,就點評道:“不錯,茶香豐滿濃鬱,茶湯色澤鮮亮,真乃好茶!”剛抿上一口,又接著說道:“茶味綿柔平和,唇齒留香,這應該是杭山雲霧茶吧?”
嵐茵見雙芸一下子就猜中了為何茶,忍不住說道:“好眼力,想必閣下定是鑒茶高手。”雙芸不敢自誇,隻恭敬說道:“我全名鄭雙芸,夫人喚我雙芸即可。杭山雲霧茶乃茶中極品,萬金難求,夫人能拿出此茶出來待客,定是勳貴人家,先前是雙芸失禮了。”
嵐茵也自報家門:“我乃是這向家大小姐向嵐茵,這是我的婢女凝露。”鄭雙芸“忽”地一下子站起身來,不可置信地驚呼道:“你說你是誰?向嵐茵?前些日子告禦狀的神武將軍夫人向嵐茵?”
嵐茵蹙了蹙眉頭,凝露立即嗬斥道:“不可對我家夫人如此無禮!”鄭雙芸立即跪下身來拍了拍嘴巴,懊惱地說道:“是雙芸失禮了,我隻是知道您就是告禦狀,弄得京都滿城風雨的神武將軍夫人,太興奮了,雙芸知錯了。”
嵐茵笑吟吟地起身將鄭雙芸拉起來:“這兒又不是京都,怎麼動不動就跪,沒想到消息都傳得這麼快。”鄭雙芸見將軍夫人溫柔可親,忍不住說道:“豈止是這裏啊,夫人之舉,天下盡知,夫人真乃是女中豪傑。”
嵐茵看著鄭雙芸高興的樣子,這些日沉重的心情立即輕快了幾分,她麵朝鄭雙芸詢問道:“快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為何被那群惡奴沉塘呢?可是犯了什麼錯?”鄭雙芸劇烈地搖了搖頭,隨後便講述起自己的故事來。
我叫鄭雙芸,我的父親是榮澤縣最大的茶商,我自小便在這茶堆中長大,不到五歲就能品茶、鑒茶了。我上有一個哥哥,長我三歲,下有一個弟弟小我兩歲,我是嫡女,而哥哥、弟弟則是鍾姨娘所出,是庶出。
兄妹三人中,父親最疼愛我,不僅是因為我是家中唯一的嫡出,更是因為我從小機敏聰慧,深諳經商之道。
小的時候父親總摸著我的腦袋,遺憾地說道:“可惜阿芸不是個男子,不然我就將鄭家生意都交給你了。”我也總不服氣,和父親辯論道:“女子又如何?我一定會幫父親打理好家裏的生意。”父親便慈愛地看著我不再說話。
確實,我做到了,父親在我的幫助下,短短幾年就將家中生意翻了四五倍有餘。鍾姨娘眼見家裏大部分生意由我把持,越來越焦急,不停的和父親吹枕頭風,說女兒家最終的目的就是有個好親事,催促我早日嫁人。
父親每每總是訓斥鍾姨娘說哪有哥哥還沒有成親,妹妹先嫁人的道理。並說我從小便沒有母親,婚事更要晚一些,多在家享享福。父親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私下裏也開始為我留意起來。
我的哥哥目光短小,心胸狹隘,實在不是塊做生意的料子,好幾次辦砸了事情都要我替他收拾爛攤子,父親幾次氣得險些暈厥過去。鍾姨娘又建議給哥哥娶一個生意好手的媳婦,父親思索再三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