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觀德殿內——
長明燈通夜明晃,一幹人等均著白衣麻布,哭聲哀哀。一百零八位高僧圍著中心的棺槨團成一圈,準備誦經時。
一道白影飛快從殿外竄了進來。
站在棺槨旁最近的侍衛們下意識要拔出佩刀護駕,結果定睛一掃卻發現來者正是他們東晉赫赫有名的潑皮王爺——南初弦。
一幹人等不約而同地嘴角抽了抽。
試問南初弦,何許人也?
先帝最疼愛的六皇子,也是眾多皇子中第一個獲得敕封的。小的時候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當大家都覺得他未來可期,長大了日後定會封為太子,不曾想一腳踏入青春期後,越長越叛逆。
奸懶饞滑學得那叫一個溜,氣得先帝直呼爛泥扶不上牆。
最後沒辦法隻能送到四國學院求學,希望能夠及時止損。
結果沒等到人學成,先帝自己熬死了。
而此時的南初弦,早已一個腳步衝上前,滑跪到棺槨旁,哭得那叫一個響亮。
“父皇啊!”
“您怎麼那麼狠的心,兒臣都沒來得及看您最後一麵。”
“這一走可讓兒臣怎麼辦啊!”
嘹亮的哭喊聲似乎要衝破天際,隻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狀悲慘,恨不得以頭搶地爾,原本低聲啜泣的妃嬪們登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怔愣相望。
好在,正當南初弦進而要抱著棺槨中的先帝大哭一場時,距離最近的皇後秦可婉首先反應了過來:“璟王,不可胡鬧!”
先帝靈前,豈是他……失態的地方。
哭到一半被人打斷,南初弦抽泣地回過頭。
“母後,是兒臣不孝啊,兒臣要是先行一步回東晉,也許還能趕上……”邊說,南初弦邊忍不住提袖抹淚。
秦可婉瞧他哭得這般真切,心中隨之動容,“陛下突發舊疾,你日夜兼程趕回來已經夠快了,誰料是天不遂人願,切莫太往心裏去。”
眼前這孩子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景妃走後自己膝下無子,便將他養在名下。
本想著長大了自有一番成就,怎奈這孩子越大越不由人,直接長成了棵歪脖子樹。
以前的南初弦,距離太子之位真真隻差一步之遙……
聽到對方寬慰出聲,南初弦蹭蹭朝前跨兩步,抱著秦可婉大腿哭得更帶勁了。
“母後啊,父皇走了兒臣該怎麼辦啊?”
“言曰百善孝為先,可兒臣每每想到自己甚至未能在父皇跟前盡孝,真的痛心疾首!”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屬實,南初弦梆梆捶了兩下胸口,嗆得差點翻白眼。
哭喊聲在自己周圍繞啊繞,秦可婉的臉色唰得一下黑沉下來。
這小子在喊些什麼?
為什麼讓她有一種死的是自己的錯覺!
“夠了!”
實在忍受不了這哭聲,秦可婉腿一掃,拉開與南初弦之間的距離。
“後續事宜陛下遺詔中自有安排,你身為眾兄弟中最先封王的皇子,理應做表率,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秦可婉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麵色一凝。
是啊。
奔喪過後,即宣遺詔。
陛下走的突然,恐怕遺詔都還沒來得及立下……即便立了遺詔恐怕也是先前定好沒來得及更改的,那很大程度上繼位皇子是南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