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三年、杖二十?
杜仁被嚇到了,強行辯解道:
“雖是沐氏的嫁妝,可……可要不是頂著杜府的名頭,同和堂寶藥閣怎……怎會生意興旺,日進鬥金?我……我……”
“哦,大伯倒是提醒了侄兒。按理說,同和堂寶藥閣等鋪子是家母嫁妝,其收益也應屬二房私產,不可與公中賬麵混為一體。唔,待侄兒算算,家母嫁入杜府二十年有餘,共收益……”
“大侄子,20年的舊賬算起來多麻煩,大伯可不忍心你勞累,嗬嗬,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何必分的那麼清哩,嗬嗬~”
杜仁幹笑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簽字畫押,並拉著兩兒子準備撤。
就在他轉身之際,杜若冷哼一聲:
“大伯,兩房已分,從此之後就是兩家人。麻煩大伯三日之內搬走,不可額外拿走府上一磚一瓦、一針一線,無事不可再踏進杜府一步。”
“杜若,你別太過分!”
能忍到這,也算杜仲長進了,他猛然回頭怒聲道:
“這宅子姓杜,列祖列宗的牌位在此,你憑什麼不許我們登門?”
“對呀,我們是分家,不是出族。大哥別忘了,祖母還在世,容不得你放肆。”
杜鬆也陰森森地補上一句。
天可憐見。
老夫人這張王牌,終於有機會用上了。
但杜若會怕?
他不緊不慢地掏出家主印,緩緩說道:
“杜家第八十一任家主杜若,大榮仁宗元年令:高氏不慈,謀害妾室,手段殘忍,代祖休之。其子杜仁敗家成性,貪汙公款,情節惡劣,逐之。其孫杜仲杜鬆不為叔父守靈,公然飲宴,咆哮家主,不仁不孝,逐之。”
杜若從昏迷中蘇醒後,看似什麼都沒做。
其實暗中偷偷查到一些好東西。
隻不過這些證據都不算重錘,往大了說,處置妾室、貪汙家產也隻是區區家事,送進官府也傷不了筋骨。
可若放在現在,加上後兩道罪名,杜若沒把他們送官,隻是逐出族,也就能說得過去了。
畢竟。
叔父也是父。
不守靈,還喝酒,這乃大不孝啊!
可謂是:你們有王牌,我這有王炸。
杜若輕輕站起來,問:
“杜老爺,兩位公子,你們可要看證據?”
“……”
還看什麼看?
當年祖父死後,留下一堆嬌美小妾,老夫人不想白養著她們給自己添堵,便把她們全打發了。
年輕漂亮的,發賣。
年老色衰的,趕走。
可有幾個偏偏仗著自己生了女兒,死賴著不肯走。
老夫人心一橫,直接一鍋銀耳湯送她們上路。
這也導致了,杜衡死後,沒有一個妹妹來送行。
哭靈的人都沒有,越發冷清陰森。
杜仲杜鬆也就幹脆懶得守靈,夜夜回房睡大覺。
當初,杜若一個字都沒說,聽之任之。
杜仲就更放縱了,跑出去喝花酒一夜未歸,連叔父出殯都沒有去送葬。
他們以為杜若不敢管也不在意,沒想到不是不敢,而是在這裏等著。
當著兩位大人的麵,直接把他們驅逐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