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送信延遲,還把連翹氣得哇哇叫。

用她的原話是:

“那個笨蛋東西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穿了一身破衣裳,頭發亂蓬蓬,臉上還貼了個假胡子,把自己整得像個臭乞丐一樣。聽門房說,一連兩天他都偷偷摸摸在咱們家門口轉悠,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更討厭的是,那家夥看見奴婢還瘋狂撲上來,要不是奴婢身手好、眼神亮,關鍵時刻認出他來,腳下收了點力道,他非得被奴婢一腳踢飛不可。真搞笑,天底下哪有他這麼送信?奴婢要是不出門,真不曉得他會不會把這信送到明年去。哎,少爺,信上寫的啥?”

“沒寫什麼。”

杜若並不打算把信的內容告訴第三人知曉,不是不信任連翹,而是她不想讓身邊人跟著擔心。

連翹看到自家主子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她摸了摸鼻子,俏皮地歪著頭:

“奴婢就知道,姓匡的不懷好意。少爺,您別為那種人生氣,奴婢陪你去賞花,後院的紅梅開了,很是漂亮。”

“不了,你若有閑,幫我去看看知舟還在不在?對了,你小心些,別讓外人知道他是匡家的人。”

“哦!”

奇奇怪怪。

連翹想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什麼要找知舟,但她聰明地沒多問,蹬蹬蹬地跑了。

兩條小辮子隨著她跑動,歡快地一甩一甩的,鮮活的氣息讓人不由得心生向往。

講真,杜若很羨慕連翹。

如果每個人都能像她一樣,熱情開朗地活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可惜,杜若不是她,也無法變成她。

杜若歎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羨慕,直接去找白芨。

是時候成立屬於自已的消息網了。

……

夜色降臨,白芨被灌了一大堆組建情報網的知識,頭昏腦脹地離開書房。

正好和在外頭晃悠了半天的連翹撞在一起,兩人“哎呦”“哎呦”同時後退幾步,一人撫額,一人捂著鼻子。

連翹惡人先告狀:

“臭白芨,你走路不長眼啊!”

“蠢連翹,你賠我英俊高挺的鼻子。”

“哼,你那醜鼻子算什麼英俊高挺?鼻孔大,鼻毛多,嘔。”

“哎喲我去,你個扁鼻子青蛙,還敢說我的鼻子醜……”

連翹和白芨打小就是對歡喜冤家。

在一起,三句話不到就會吵架。

不在一起,又時不時念叨著對方。

杜若很習慣,連勸架都懶得勸,直接開口:

“連翹,進來。”

“是。”

連翹瞪了白芨一眼走了,許是不解氣,她又扭頭回來,狠狠踩了他一腳。

看到他痛得齜牙咧嘴,這才滿意地笑了。

小辮子一甩,走出了公雞打鳴的驕傲步伐。

可沒走幾步,她又聳肩垂頭,慚愧地吞吞吐吐起來:

“呃……那,那……那什麼知舟……奴婢沒找到知舟。”

“無妨,我猜到了。”

“哇!少爺,您真聰明,您怎麼猜到的。”

“隨便猜的。好了,關於匡逸臣的事就此打止,連翹,你傳令下去,杜家與匡家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任何人不許再提起。違者,杖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