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
你當我們眼瞎呀,這麼大肚子看不出?
你當我們鼻塞啊?這麼濃的味道聞不見?
拜托你,知趣點。
別把我們當做傻子糊弄?
不過,請放心!
雖然你絕不能侮辱我們的專業性,但可以試著質疑我們的人品。
快來收買我們吧!
成年人的心思並不難猜,杜仁自然能聽懂對方的言下之意。
他的臉色可謂是打翻了顏料盒,青紅綠紫色色都有,心裏痛得無可附加,臉上卻還得陪著笑容道謝。
那對頭一見杜仁挺上道,便適可而止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接下來,杜仁再沒有心情寒暄,找了個借口匆匆結束宴席。
並把那個對頭請入書房,聊了整整半個時辰。
然後,杜家三父子分頭行動,一一上門拜訪賓客,忙到夜裏禁宵才回府。
說到這,連翹得意地翹起不存在的尾巴,叉著小蠻腰,鼻子一哼:
“那人走的時候,手上拎著大包小包,臉上笑眯眯,奴婢就知道他不靠譜。於是,奴婢就以那人的名頭,請人遞了份狀紙,告到京兆府。哈哈,第二天杜仲就被抓了,哈哈,虧他們那天沒少送禮,哈哈……”
“你這呲牙必報的小妮子,得了,把笑收收,隨我去前廳見客。”
第二天就被抓了。
京兆府沒有直達禦前的能量。
應該是太醫院有人出手推了一把。
杜若眼神閃了閃,心裏有了答案。
瞧連翹笑得開心得意,她沒說出來,算了,讓這小妮子多開心開心吧!
……
“不知杜老爺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再見杜仁,他一改平素的紅光滿麵,整個人頹廢得像老了整整十歲。
杜若並不可憐他。
直截了當擺出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
杜仁強扯了個笑容,想打感情牌:
“大侄……”
“停!杜老爺還是有事說事吧!本家主並沒有閑時間與你嘮家常,能讓你進來,是本家主對你最大的仁慈。”
“若兒,一筆寫不出兩個杜字,大伯到底哪裏做錯了,讓你如此狠心見死不救。”
“杜老爺記性不太好,本家主便提醒提醒你。當年祖母突然暴斃,杜老爺做了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本家主昏迷三月不醒,我看見那個人了,杜老爺不會說不認識他吧!父親應召進宮,杜老爺,你敢說你是無辜的?嗬嗬,杜家生子秘術,杜家何曾有過所謂的生子秘術?”
“我……”
杜仁垂下頭,想辯解卻無從辯解起。
他不敢看自家侄兒的眼睛,尖利得讓他無處躲藏。
良久,他才幽幽一歎:
“若兒,是大伯鬼迷心竅,愧對你,愧對你爹。但你相信大伯,你爹真不是我害死的,我……我從沒有想過要你爹死,真的,從沒有。”
“愧不愧對,真的假的,我爹終究是死了。杜老爺,趁我現在心情不錯,你直接說來意吧。”
大房被踩進泥濘之中,杜若卻有些意興闌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茶。
杜仁見她這般模樣,心裏苦澀異常,期期艾艾地說道:
“若,若兒,你仲弟下了大獄,秋後便會問斬,你……我……我們一家老小明日便將流放漠河之北,今生今世不能回京。你……你能不能,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