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診確實是提升醫館名望的好辦法，也確實是我們身為醫者應該要做的事。於醫於德，於理於情，我都不應該阻止，但……咳咳”
杜若頓了頓，側過身子幹咳了幾聲，連翹臉一紅，迅速奉上茶盞。
活久見，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
杜若強裝淡定地坐直身子，掀開茶杯蓋碗，撇開茶沫子，抿了一口。
“家主……”
本來，老夥伴們的眼神都亮了，一個個巴巴地看向杜若，心情激蕩。
結果，一個“但”字卡了殼，真是把人吊得七上八下，心焦如焚。
蒼術還好，他早就猜到主子的想法，為了做好助攻，他故意冷哼了一聲，重重翻著帳薄，嘩啦啦，嘩啦啦。
嗓子舒服了些，杜若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慢聲說道：
“但蒼管事的顧慮也言之有理，這樣，我想了個折中之法，大夥一起參祥參詳，看是否可行！”
“家主請講，吾等願聞其詳。”
“家主請講，屬下洗耳恭聽，若真能可為，屬下也不願意充當惡人，擋了大夫們濟世懸壺的仁心大義。”
“為了節省開支，減輕虧損，從明年開始，四大醫館按季度輪流義診。義診為期三日，各位大夫仍可前往支持，本家主酌情參與。另四大藥鋪不方便舉行義診，可每月選擇一種丸藥半價出售，既招攬顧客又可惠及鄉鄰。眾君以為，此法可妥？”
“妥，甚妥！”
“大善，家主大善呀！”
“不錯，輪流義診且時間短，我們便不會出現藥材短缺等狀況，又可提升聲望。這法子，屬讚成！”
“對，每月推出一款半價丸藥，這法子真絕了，小老兒讚成！”
也不是什麼絕妙的法子，在夢中世界，這種促銷引流的手段，真是爛大街了。
杜若微微頜首，收下一大波彩虹屁，拍板到：
“為了擴大影響力，義診的時間需固定下來，並每年都舉行，久而久之，形成我杜家醫館的一大特色名片，別人一提起，就能想到我們杜家的醫館。好了，具體事宜，請各位大夫與蒼管事細談，都退下吧！”
“是！”
……
打理產業是個繁瑣而耗神的事，雖然大家都知道，大棒加甜棗的方法。
但……
大棒打多重？
甜棗給幾顆？
這些都是學問，得細細揣摩，用心去經營。
沒有一個真正當甩手掌櫃的家主。
那些，主角虎軀一震，萬千手下倒頭就拜，比狗還忠誠，比黃牛還勤奮，隨時隨刻想著給老大擋刀的情節，隻會出現在話本子裏。
人是情感動物。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挖心挖肺，死而後已。
就算奴性再堅強，奴也是人，是人就有心。
人心易變。
就拿狗皇帝舉例，他是大榮天子。
按理說，整個大榮朝都是他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要聽他的話，要對他敬忠，要為他生為他死，為他付出一切。
但實際上，又有幾個人真正能做到？
還不是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往自己的兜裏謀利益？
他死了，大不了換個人當皇帝。
大家該吃吃，該喝喝，日子照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