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夏頓時興奮，身後其他廠衛也是亮了眼睛。
左夏撓了撓後脖頸，樂道：“我還以為，大人是要氣劉德，他也太囂張了。”
要不是他們如今確實失勢，這會早跟府軍衛打起來了。
樓歸月嗤了聲。
她側頭問六兒：“那幾盆花送去萬安宮了？”
六兒忙點頭，“都交給了芳嬤嬤，芳嬤嬤還說，貴妃記掛大人呢。”
買那麼幾盆菊，又花好多銀子出去。
六兒歎氣，“大人，府裏都快入不敷出了。”
家裏的錢，大多都孝敬給了樓玨和萬安宮。
加上這三年事業上升期，樓歸月也不敢多圖錢，拿的都是在皇帝那過了明路的。
這也是為何，她眼熱曹殷亨的皇莊，因為那就是財庫。
默了下，她道：“沒事，我想想。”
她還真沒什麼搞大錢的門道。
幾塊田兩個鋪子也養不起手頭的關係。
這次一夥廠衛穿過大街，意外沒有橫衝直撞，即使如此，百姓們也是紛紛往旁邊讓路，心有餘悸。
其實真說東廠有做什麼，那還真沒有，樓歸月抓的殺的都是官員，跟百姓沒什麼關係。
但文官一支筆，就能把她塑造成千古惡人，她也就幹脆往惡了走。
因著上次錦旗一事，百姓們又覺得樓歸月抓得是貪官汙吏，因此竟有幾個人可憐她失了勢。
走到路中間時，突然有個拄著拐杖的年輕人擋在跟前。
“樓千戶。”
樓歸月看向他。
“鄭公子。”
是那個給她送錦旗的知縣之子鄭少文。
千戶府。
樓歸月吃著飯，鄭少文則坐在飯桌另一邊，不動筷子，隻看著樓歸月。
樓歸月也不在意，慢條斯理吃完了，擦了嘴，端起水漱口。
“鄭公子怎麼沒有回東遊縣？”
錢羅被定罪處以淩遲，鄭少文也算大仇得報，按理該回家了才是。
鄭少文看著樓歸月，卻是認真道：“樓千戶，我想跟著你。”
“噗，”
樓歸月吐出水，轉頭看向鄭少文，打量了下他的一派文弱書生模樣，
“跟著我做什麼？你又沒功夫，做不了廠衛，想做太監？”
她說話毫不留情，直叫一旁的六兒也是搖頭。
鄭少文卻是平靜。
“我已是家破人亡，如今身有殘疾，也不能入仕……”
樓歸月：“我這可不是救濟堂，也不收文人，你……”
“我有錢！可以都給你！”
鄭少文突然道，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戶部批下來的條子。
“皇上賜了我一座一進的院子，十畝田，以及五萬兩銀子，還有往後二十年，朝廷會照發我父親的俸祿給我，我還會賣了家宅，皇上還特批把錢羅的宅子也給我，我也可以賣了，到時候把錢都給千戶。”
“少文好眼力，我向來尊重讀書人，當初一見你，就覺得你一表人才，前途無量，”
樓歸月話風一轉，笑得和煦：“六兒，帶少文兄弟去前院那個西廂房，那處采光好，就適合讀書人，我早就愁手下沒幾個門客，給千戶府添些風雅氣呢，你以後就好好在這住著，想吃什麼跟六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