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少華被狄文軒一句話問得臉色鐵青,眼神冷冰冰的打量蕭雅,看得她恨不得將腦袋縮在脖子裏麵,剛才握過狄文軒那裏的右手像是生了瘡般,讓她想將它砍下來。
他的目光實在是太有殺傷力,蕭雅明顯招架不住,大氣也不敢出,眼看著就要被憋死,他終於把視線重新移到狄文軒身上,低吼道:“你們怎麼能夠這樣,就不覺得羞愧嗎?”
狄文軒嗬嗬笑:“這有什麼可羞愧的?一切皆是發乎與情,我不過是順從本能而已。再說……”狄文軒微微停了停,別有深意的掃向一旁站著的蕭雅,繼續說道:“……昨晚上我不是說得已經很清楚了嗎?”
“發乎與情?可是你們止於禮了嗎?”
“為何要止於禮?這天下,男人相愛的事情多了去,他們都可以,我們為什麼不行?”
聞言,蕭雅心裏在呐喊,果然,果然狄文軒是個短袖,還把她當成了小受!
歐陽少華心裏清楚狄文軒如何與他無關,他們昨晚上時說得很明白,可他心裏有股怒火,實在是無法壓下去,遂惡狠狠看向蕭雅:“堂堂七尺男兒做出這種事情來,你難道不怕令祖宗蒙羞嗎?”
“……”
見蕭雅低頭不語,歐陽少華五官幾近扭曲,低吼:“我問你,你聽到沒有!”
蕭雅無語,搖了搖頭,她的祖宗在另外一個世界,哪裏有空為她害羞?再說,要是祖宗顯靈,恐怕也是希望她選擇保住小命。她落了短在狄文軒手裏,能不妥協嗎?
“你、你……好,真好,真好!”歐陽少華咬牙切齒連說了三個好字,冷眼看著蕭雅:“你真好樣的,虧我以為是文軒逼迫你,全然不知道你是自願的!”
歐陽少華說著要拂袖離去,嶽子棟見狀忙拉住他,嶽子棟已經聽他說了狄文軒中毒一事,低聲勸道:“少華,你這是怎麼了?一點小事情而已……”
“小事情?”歐陽少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嶽子棟,再看看蕭雅和狄文軒,似乎這世界上人人都很奇怪,隻有他一個人覺得這是比生死還要大的事情!
“可不是小事情……”嶽子棟湊到他跟前,壓低聲音道:“蕭崖和文軒他們是兩情相悅,你何必管那麼多?”
一句兩情相悅像是個炸雷般劈到了歐陽少華的腦袋,他雙眼空洞,心口微疼,喃喃道:“你說他們兩情相悅?”
“少華,你難道沒有看到剛才他們在一起的樣子?”
“可是,他們怎麼能夠兩情相悅呢?他們明明都是男子,怎麼能夠如此呢?”
嶽子棟歎一口氣,頗為同情的看著他,不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少華,你覺不覺得自己對這事太過在意了?”問完,嶽子棟不等歐陽少華回答,便喟歎道:“少華,這,一點也不像你!”
歐陽少華虎軀一震,立刻恢複了理智,是了,他對這件事情太過在意了,在意得一點也不像他自己了!
他扯了扯嘴角,勉強笑說:“子棟所說不錯,是我失控了,他們要如何與我何幹?”
聞言,嶽子棟臉色複雜的看了看蕭雅,又不安的看了看狄文軒,最後將視線放在歐陽少華的臉上:“你……能想開最好!文軒和你不同,他素來任性妄為,想到什麼便去做什麼!可是你不同,少華你和他實在是太不相同,你要控製好自己!”
歐陽少華點點頭,他和狄文軒不同,他不用去理會狄文軒的做法,隻要他管好自己就是,管好自己就是!
嶽子棟長長鬆一口氣,道:“走吧,既然要下山我們就得快些了,再耽誤下去恐怕騙不了人!”
四人坐同一輛馬車,馬車顯得略微擁擠,一坐進去,狄文軒便像是沒有骨頭一般,非要靠著蕭雅坐,身體的重量一大半壓在她身上,壓得她差點沒有吐血。
對於狄文軒出格的舉動,歐陽少華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甚至不看狄文軒和蕭雅一眼,麵無表情的盯著窗外的景物看。
嶽子棟則表現得很好奇,目不轉睛的看著蕭雅,恨不得將她的臉看出一個洞來。
蕭雅極不舒服,感覺黏在她身上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惡心的水蛭,讓她想要將對方一把拍死或者甩出去。
要不是,要不是他中了毒,她恐怕早將他甩出去了。
馬車的車軲轆大概碾過石頭,車身猛地抖了一下,狄文軒的腦袋重重撞在蕭雅的肩上,她終於忍無可忍,用力推了推他:“你坐好!”
狄文軒十分無賴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受傷的手臂:“我覺得很疼!”
“……”蕭雅一口血噴出來又咽下去,明知道對方在假裝卻不能拆穿,這就是錢債好還人情債難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