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蕭雅和歐陽少華還在回京的路上時,梁帝便下了旨意將前朝鎮西王的府邸賜給歐陽少華,經過修葺之後改為翼德郡王府。
歐陽少華告別迎接他們的眾人,在禁衛軍的開路下,帶著蕭雅住進了煥然一新的翼德郡王府。這讓蕭雅長長鬆一口氣,原以為要與歐陽少華一起住進公主府,既然有了梁帝的旨意,她以後就不用擔心與嶽靈長公主的相處問題了。
連日趕路,蕭雅累得不行,洗漱一番倒頭就睡,睡醒已經到了掌燈時分,歐陽少華據說出門辦事還未歸來。
王府管家蕭海來報,說是長公主遣了梅芳來傳話,此刻人正等在大門口。
早在天地書院時蕭雅就知道梅芳和素華是長公主的左膀右臂,其中,又數梅芳最得長公主的器重和信任,若非重要的事情,長公主是不會讓梅芳來傳話的。
雖說不喜歡長公主,但現下好歹是她婆婆,蕭雅不敢怠慢落人口實,忙讓管家蕭海出去將梅芳領到了前廳去。
蕭海領命,道:“王妃,郡王出門前有交待,若是長公主府裏來人,王妃盡管招待。但若長公主欲請王妃到公主府去,還請公主推了。”
“推了?”蕭雅吃驚,長公主可是他的母親,即便不是生母,可她也不能拒絕呀?
她沉吟片刻,道:“郡王有說為什麼嗎?”
“這個郡王倒沒有說,隻說拜見雙親的事情郡王會抽空陪王妃去,王妃不用著急,更不要單獨前往!”
蕭雅點點頭:“好,知道了,你去將梅芳領到大廳裏,我一會就過去。”心裏,卻在猜想,歐陽少華為何要讓她這麼做呢?難道,和他的身世有關?
梅芳一腳跨進門檻,見到蕭雅高高坐在廳上,驚得停下了腳步,也忘記了禮數,圓睜雙眼看著蕭雅:“你是朝宜公主?”
蕭雅沉了臉,她時刻記得歐陽少華的話,在大梁,她就是朝宜公主,隻要她記住自己是朝宜公主,旁人的質疑便沒有半點用處。
她試著用冷冷的視線看梅芳,低聲道:“怎麼,這就是大梁的規矩嗎?一個小小的侍婢見到我不行禮也就算了,還敢質疑我?”
梅芳忙回神,彎腰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前不久婢子大病了一場,好轉後腦袋便時常犯糊塗,絕非有意冒犯公主,還請公主息怒!”
蕭雅點點頭,擺了擺手,一副懶得與她計較的樣子:“說吧,長公主叫你來做什麼。”
“長公主殿下在府中為公主備了宴席和歌舞,特令奴婢前來請公主過府!”
蕭雅蹙了蹙眉毛:“今天天色不早了,還是不去打擾殿下了,改日吧,改日我設下宴席去請殿下。”
梅芳直起了身體,鄭重道:“公主與長公主殿下是婆媳不是外人,哪裏用得早那麼客氣?”
見推脫不了,蕭雅索性將手撫上太陽穴,做痛苦狀:“我頭好疼,好疼……”說著,她又看梅芳:“你跟殿下說,我今日頭疼病又犯了,不能吹風,不然病情會加重的。改日,等我身體好了,我定與郡王一起去拜見殿下!”
梅芳欲言又止,明明知道蕭雅在裝病,可她現下身份地位擱在那裏,不是她一個小小侍婢能夠質疑的。沉默片刻,梅芳告退。
將梅芳打發走,蕭雅頓覺腹中饑餓,命人弄了幾個小菜,送到她房裏。
飯菜備好,蕭雅才吃了一半,一個侍衛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王妃,王妃,長公主殿下來了……”
蕭雅愣了愣,看向盤中焦黃酥嫩的烤雞,再看向碗裏可愛的梅菜扣肉,還有那碗她才喝了一口的牛肉羹,心裏萬般不舍,盤算著能不能加快速度先把東西吃完再去見長公主:“她在大門口?”
不等侍衛回答,鏗鏘有力的女人聲音在蕭雅的房門外響起:“本宮在這裏!”
蕭雅手一抖,手裏的烤雞翅膀掉在地上。
嶽靈長公主疾步走了進來,身邊跟著素華和梅芳,見到蕭雅後她下意識蹙了蹙眉毛,視線在蕭雅油乎乎的嘴巴和雙手上麵掃過,麵露嫌惡:“果然是你!”
長公主看蕭雅的表情惹怒了蕭雅,怒極了的她一伸手,狠狠將烤雞的另一隻翅膀扯下,張嘴再狠狠的咬上一口,含糊不清道:“窩素水,泥又素水?泥認識窩?什麼叫做果然素窩?”(我是誰,你又是誰?你認識我?什麼叫做果然是我?)
見狀,素華低吼:“大膽,見了殿下還不快來行禮!”
聞言,蕭雅將麵前裝牛肉羹的碗舉起,欲向素華砸去,嚇得素華後退三步,驚恐的看著她。蕭雅遲疑片刻,又將碗放下,想了想,猛地喝了一口牛肉羹,就在素華鬆氣以為沒有事情時,她猛地將碗砸在了素華的腳下,瓷片和湯水四濺,素華自然是遭了秧,就連長公主的裙擺也被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