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本想在尤霧身後輕拍一下表示問候,可他實在是小看了這女人的膽色,隻見他那一掌輕輕拍下之後,尤霧便驀地一聲大叫,直把遠處林中的鳥兒都驚得四處亂飛。
陌眸光一暗,伸手便將尤霧撈進自己懷中,尤霧的個頭隻到陌的胸膛處,他抬手,自尤霧身後狠狠地捂上了女人的嘴。
尤霧剛開始以為自己遇見了鬼,實在不是這女人想象力豐富,而是大清早的這郊外還飄散著薄薄的霧氣,此時陽光雖暖暖地照下來,可仍未驅散這初夏清晨的寒氣。再說了尤霧這會心心念念要找一處墳墓,正滿心緊張,忽然背後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拍了一下,她豈有不怕的道理?
這女人嚇得大叫,看準前麵的小道拔腿便欲跑,可是下一瞬,她便被撈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嘴巴被緊緊捂上的一刻,尤霧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說,“別叫,是我。”
這聲音?
陌?!
尤霧一驚,就要回頭看去。陌見這女人不再驚叫,便放開了手。尤霧回頭瞧見一身黑衣打扮的陌,不禁笑得如一朵花,“師父?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好嗎?”
陌的眸光漆黑,在尤霧一張笑臉上逡巡了下,便酷酷地不答言。隻將尤霧拽到一處濃蔭之處,問道:“你怎麼這麼不老實?不在宮中好好呆著,偏要去找臨襄王。”
“師父,你都知道了?”尤霧心下有絲驚奇,可轉念一想,現在陌是在給蕭澈辦事,他知道自己要去王府的事一點都不奇怪。隻是,不知道這蕭澈是怎麼把消息告知陌的,這件事昨晚上才敲定,現在他便已經知道了。
尤霧心下有了打算,便轉著兩隻水靈的大眼睛,看起來古靈精怪道:“師父你既然答應了蕭澈要來刺殺臨襄王,身為徒兒的我怎能袖手旁觀地在宮中悠閑度日呢?這要是傳出去不是讓江湖人恥笑,說咱們門派不懂得尊師敬長?以後咱們兩個在江湖還怎麼混?師父放心,徒兒雖然不會武功,可是憋著一肚子壞水,就等著進了王府噴死他們呢!”
陌聽了尤霧的話之後,眉頭微皺。這女人連半天江湖都沒混著,現在說起來江湖之事倒是很不外行。可是至於她說自己一肚子壞水嘛,陌心下讚許,這形容的,確實貼切!
隻是這女人的身份到現在都仍是個謎,甚至連蕭澈都查不出什麼,讓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東西混進王府跟自己搭手,到底是福是禍?
陌的臉色微沉,想到這幾日自己日日在王府蹲點,隻是那臨襄王出入都有無數暗衛保鏢跟隨,以陌的實力也隻是堪堪能夠隱藏自己不被那些暗衛發覺,至於要取得臨襄王的性命,隻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怪不得蕭澈要費盡心力地找上自己,這臨襄王確實是不好對付。平時他身邊總會有無數的暗衛跟隨,即便是遇見什麼危險之事,也無需他親自動手,陌甚至連他的武功如何都還不知道。
或許,這女人的出現會給自己帶來轉機。
陌的體內仍有蛇毒,現在不過是用藥物將蛇毒暫時壓製住罷了,若是三個月之後他不能將這臨襄王殺死,那麼死的,便會是自己。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陌的表情有片刻的陰翳,這女人行事作風都奇怪的很,她的身世連皇上都查不到任何線索,她就像是忽然從地底上冒出來的一般,把所有事情都攪亂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現在還是那個如風般逍遙自在的殺手,在江湖上過著恣意舔血的日子,哪像現在,被蛇毒與道義逼得來殺一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
道義?
是啊,如果不是因為不想這個無辜的女人被自己連累,他大可以逃遁於江湖,或者自己去找花秋水要回解藥,也不會像此刻般,受人牽製,聽命於蕭澈。
陌的眼光黯了黯,對尤霧冷聲道:“你可知你要怎樣進入王府?”
尤霧聞言,很是乖巧地搖了搖頭。
陌的目光緊盯著麵前的一雙明眸,言簡意賅道:“等會臨襄王會出現在一個墓旁,我裝作去刺殺他,而你便及時撲出去營救,這樣,你便可以成功地進入王府。”
尤霧眨了眨眼睛,“這便是蕭澈的計謀?”
陌眼底閃過暗芒:看來這女人不是很蠢,還知道這是蕭澈的主意。
尤霧又眨了眨眼睛,鬱悶道:“蕭澈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你要是去刺殺臨襄王,我什麼武功都不會,怎麼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