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池去西院之前,是在青鬆院做事,這些都有記錄在冊,有跡可循,而她來到我身邊後,就開始根據二夫人的意思,給我做五花八門的點心。”
王欣茹的眸色閃了閃。
沈晤歌竟然從一開始就知道!
難怪遲遲沒有發病!
碧池駭然抬頭,她竟然……
“很不巧,給我診治的大夫發現碧池每日所給我的食物,都謹遵相克之法,長久食之,會使人身體虛弱,晤歌一時好奇,多問了那個大夫幾句。”
沈晤歌的話音冷沉,仿佛進入到了原主臨死之前的情緒裏:“大夫說,身體在極致虛弱之下,若再受到別的刺激,便會產生一定的幻覺,亦或者感到十分的痛苦。我當時,便是這種感覺。”
“最後,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才會自縊。此事,與傅相爺、與婚事,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你胡說!”
王欣茹厲喝。
她確實有想過沈晤歌的死是這個可能,可單純的食物相克又怎麼可能導致一個人自盡,沈晤歌簡直胡說八道。
沈靼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事情,擰緊了眉。
“確實,凡事都要證據。”
沈晤歌點點頭,素手從袖中掏出一個信封來。
信封用蠟油密封,上麵印有竹葉花色,邊角略微有點磨損痕跡,看起來應該放了有些時候了。
信封掏出來的瞬間,王欣茹的瞳孔猛的緊縮。
這是……
“沈二夫人。”
沈晤歌輕輕晃了晃手裏的信封:“或許是最後一次叫你沈二夫人了。”
在王欣茹驚恐的視線下,沈晤歌拿著信封向沈靼走去。
沈雪心中騰起不祥的預感。
這樣的信封,她還真在她母親那裏看到過。
她握緊拳頭,臉色煞白。
沈靼已經看完了信中的內容。
麵色是史無前例的難看。
信上所說,大多是家長裏短,其中有一句話,卻尤為醒目。
“雪兒她既然不想嫁給傅相爺,那就不嫁,但是咱不能叫大房壓咱們一頭,沈晤歌可以嫁給傅諫之,但她不能做這個相爺夫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嫁過去後,因為身體虛弱而死。如此,既不會得罪傅相爺,還能得到相府對將軍府的關照,二房也依舊風光,一舉數得。”
真相大白。
沈晤歌乘勝追擊,不等沈靼說話,她紅了眼:“此次昏迷前,我因執掌中饋,發現府上賬簿有問題,沈二夫人為了阻止我揭發她,才給我下藥,意圖設計我自盡抗旨,坐收漁翁之力!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沈晤歌說著,眼淚撲朔而下。
在這個長柏院裏,可不是隻有二房那波人會哭,隻是哭啊,得哭在點子上。
沈靼陰沉沉的看著王欣茹:“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王欣茹此刻還不知道那信中到底說了什麼,一時間眼神有躲閃。
上一次沈靼這麼問她和二爺的時候,就套了他們不少話,這次她可不敢接話了。
沈靼冷笑一聲,將手中的那信封扔到了地上。
這場景何其熟悉!
上次,父親也是扔了一個信封給她!
王欣茹哆嗦著看完,險些暈了過去。
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這封信,為何會在沈晤歌那裏!
王欣茹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地方,叫黑市。
對於這種小手段,查探起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鏘!
廳中突然響起劍拔出鞘的聲音,在空中劃過鋒銳的冷芒。
沈靼手持長劍,竟直接架到了王欣茹的脖子上。
眾人大驚。
王欣茹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一道身影從一邊撲了上來,沈雪抓著沈靼的衣角哭求:“祖父,求您放了娘!”
“放了她?將軍府這些年可有苛待過她!可她竟不忠不義不孝!絲毫不顧及將軍府!”
沈靼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殺意!
沈晤歌老神在在的看著眼前的這場鬧劇,挑了挑眉。
足夠精彩,不枉費她在床上裝死了那麼久。
為了給時焰與錢臨沂有足夠的時間去其他地方收集證據,她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三四天啊!
隻是……
沈晤歌看著眼前殺氣凜凜的場麵,心裏有點猶豫。
原本,她還給王欣茹編了個奸夫出來,可如今沈靼這非殺了王欣茹不可的架勢,似乎也沒必要編這個罪名了吧?
沈晤歌這頭還在思索,錢臨沂冷不丁開了口:“老爺,二夫人那五千萬兩白銀,都給奸夫了,是她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