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個屁!”
高漢有些心亂,也最不願聽悟了說這類唯心的話,大好少年怎麼就是不能樹立起正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呢?
“如果有輪回,我早就應該‘回家’去了,哪還用得著在這個世界裏準備隨時跟人拚命?”
悟了當然聽不懂高漢所說‘回家’的真實含意,奇怪地問:“你仇家有很多嗎?”
“不算太多,但都很強大,如果真想跟著我,你最好有點心裏準備。”
悟了信心滿滿地說到:“沒事兒,以後我在你身邊,能幫你看透仇人的真麵目,打不過及時逃跑還是沒問題的。幫你,也是我師父讓我了卻塵緣的一部分。”
“你可拉倒吧,犬養那廝你都看不透,還能幫我預警、找出仇人來?”
高漢的話嚴重打擊到了悟了的積極性,滿臉通紅地叫道:“知道我為什麼能看出你身具魔相,可無相他們都看不出來嗎?因為我師父說我天生慧眼,以後佛法越強看的越明白。”
“噗——”高漢噴了悟了一臉小米粥,“啥叫慧眼?你當你有二郎神的第三隻眼啊?越強看的越明白,你的意思是說犬養是小蝦米,不夠看唄?其實我估計就是你修煉不到家,識人斷物的眼力差,換句話形容是隻能看見西瓜看不見芝麻罷了。”
高漢故意曲解了他的語意,卻也道破了部分實情。
悟了難堪地抹了一把臉,隨即站起來惱羞成怒道:“慧眼不是眼力,也不是神化所能描述的,而是、是……”
高漢繼續擠兌著悟了,“是什麼?你看你自己都說不明白吧?”
說這麼多,高漢無非是想摸清悟了的底細,不管他跟著或者不跟著,對接觸的人盡量做到了如指掌逐漸成了高漢對自己的要求,這也是在例次受騙後不得不養成的習慣。
“沒法跟你說!”
悟了還是太年輕,盡管很有智慧,但臉皮還是薄的很,喃喃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乎放不下麵子,轉身氣呼呼地跑了。
“這火候有點過了,下回注意。”高漢笑著眯起了眼睛,“慧眼,這是什麼奇異的本事呢?看他急於辯駁的樣子好象是跟尋常眼力不太一樣……”
在高漢琢磨悟了的時候,遠在臨邛的章仇兼瓊很興奮。
剛剛到達邛州境內便有屬下來報,在他外出的這段時間,節度使王昱被朝廷召回去了,另有任用。章仇兼瓊被去掉了副字,升為防禦使,散官的官階也調為正四品。新任節度使張紹貞剛赴任,對劍南還不熟悉,所以現在西川的防務和政務暫時全由他負責。
升了官,長了品級,又大權在握,章仇兼瓊拿著敇令還沒來得及高興,又有屬下來報,青城山的常道觀和飛赴寺因為舊怨再起摩擦。
“前幾年吾皇就禦筆親批過此案,還觀於道,怎麼現在又有紛爭?在此時節,這事兒可怠慢不得。”
草草安排了一下各項事務,章仇兼瓊便帶著一隊百名軍丁馬不停蹄地趕往青城山。
走及半路,遇到了無相派出的報信僧人,驚聞慧果方丈被害,章仇兼瓊兩眼一黑一頭從馬上栽了下去,要不是被身邊的手下及時扶住非得摔個好歹。
“師父……”章仇兼瓊痛哭流涕。
世人皆知章仇好佛,卻不知飛赴寺的慧果便是度他向佛的師父,平常情感極深。如今乍聞師父遇害,這讓章仇兼瓊一時間悲痛欲絕。
“可是常觀道的道人所害!?”
報信的僧人很謹慎,趴在章仇兼瓊的耳邊,把經過和高漢他們勘察後的結果詳細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
章仇兼瓊是經過大風大浪的,迅速調整好了心情,詢問起這其中的細節。然而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正說著,後麵又有十數個僧人風塵仆仆地追來。
“章仇居士,可算追上你了。”
章仇兼瓊回頭看到來人立刻大驚失色:“神會禪師,你們怎麼會來這裏!?”
領頭的神會禪師雖著急但仍不失從容,“按居士的安排,我們從嶺南日夜兼程地向蜀地趕來。可是一入榮州境內,我們護送的佛寶就被偷了……”
“唉呀——”章仇兼瓊聞言嚇得麵如土色,仰天便倒。
眾人一頓手忙腳亂地救治後,章仇兼瓊醒了,跳起來抓住悟淨急道:“可知何人所為?”
“是青城山常道觀的人!居士請看,這是在追擊從那賊人身上掉落下來的。”
神會說著便遞上了一塊銅製腰牌,章仇兼瓊一眼就認出了這正是常道觀的標識,牌子後麵清清楚楚寫著佩戴之人的名字:歸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