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氣急敗壞的訓斥中,高漢聽得出他對王部之兵相當推崇,遠不是這些散漫的部族武裝可比的。
城下有來路不明的軍隊,鳩山不敢怠慢,發的這通火也是為了讓士兵打起精神,在軍隊裏簡單粗暴往往是迅速提振人心的好手段,鳩山帶兵久亦,自然深諳其中之道。
短促地約束好隊伍,派人通知城內後鳩山向下麵大吼到:“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這家夥的素質還不錯哩。”高漢笑到,對他的名字很感興趣,不知道是不是某島國的後代與他有牽連。
蠻軍中自有人搭話,卻是司號官苛巴躍馬向前。
“城上的人聽著,你家大王的朋友來了,還不速速通報?”
苛巴說著,拉開弓便把一支無頭箭射了上去,然後撥馬就走。
那鳩山眼睛一眯,對來箭不躲不避,單手向前一握便把無頭箭給攥住了。
“不錯。”高漢點頭讚許了一聲。
那箭無頭,上麵還綁了一封信,速度並不快,也沒啥危險性,但鳩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作出判斷,而且敢徒手接招,這份膽識和眼力相當不錯。
“皮羅閣手下有將才啊。”
高漢的讚美聽在一眾唐人的耳朵裏卻不是滋味,一個守城官都有這樣的身手和決斷,那皮羅閣帳下的其他人呢?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如果皮羅閣手下有足夠多這樣的人,那他想平庸都不行了。
何應虛和張氳暗中交換了一下眼神,開始重新評估南詔的實力和底蘊,琢磨著以後該怎麼回去彙報。
高漢的試探有很多意義在裏麵,其中便包括引起唐人對南詔的重視,對兩人的小動作也也看在了眼裏,不禁微微一笑。
城上的鳩山已經看完了那封信,說是信,但那一張白紙上隻有四個大字“高漢到訪”。
沒尊稱、沒敬語,簡單至極地完全是平等的口吻。
“嘶——,是這家夥!”鳩山倒吸了一口氣。
高漢的大名鳩山早就如雷貫耳,身為皮羅閣父子的謫係,他可不隻一次地聽閣羅鳳對他說過“高漢”這個名字,每次說的時候都是那麼的咬牙切齒,讓他想不記憶深刻都不行。
更何況昨日傍晚大唐禦使嚴正海來時,與皮閣羅一見麵便表示了不滿,不滿的原因便是因為趙峰把保護他的這支蠻軍給甩了。
“你們想裹脅上官嗎!?”
嚴禦使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代表皮閣羅迎接禦使的趙峰被當即拿下,鞭三十,然後發配軍前給閣羅鳳作押糧官去了。
當然,這隻是皮閣羅在嚴正海麵前的故作姿態,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可不舍得得罪鐵杆盟友和親族,那無異是自斷人脈、自廢武功。這是在變相地保護趙氏,但這也足以說明高漢這個人在嚴禦使和皮羅閣心中具備什麼樣的特殊性了。
嚴正海在城門處好頓折騰,說是就在城外等高漢他們到來,直到半夜了才在皮羅閣再三請求下入城,要不然守城的這些人也不會這麼困頓。
“這煞星倒是安穩,直到現在才來……”鳩山一陣無語,不過在沒驗明正身之前,城門是萬萬不能開的,隻得急促地大喊了一聲:“來人,執此信拿我令牌速報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