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昨日太子殿下帶他的救命恩人來太和布店挑選衣料了呢,”一個身著富貴的女子就站在離林詩韻不遠處,邊挑選衣料,邊和朋友說道,“可惜了,我們要是昨日來,就能一睹太子殿下的風采。”
太子殿下這四個字突然落入林詩韻的耳邊,猝不及防,她手上的動作一滯,心像是被紮了一根細細的針,很疼。
“太子殿下這是打算將她長留在宮裏了呀。”
“應該是吧,以前有傳言說太子對女人不感興趣,看來都是假的,這左一個右一個的女人,是要享齊人之福啊。”女子捂嘴直笑,“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都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可不是嘛,不像你家相公,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別說納小妾,就算走在大街上多看一眼旁的女子,也是不敢的。”
“這調教男人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姐姐有空時候教教我唄。”
……
兩個女子的聲音漸漸小了,耳語了一陣,心照不宣地笑了。
紅綃知道林詩韻心裏不好受,走到另一邊,隨意扯出一塊布料,“掌櫃的,你看這個顏色多好看,我們可以用來做雲肩,配上珍珠再美不過了。”
林詩韻麻木地點了點頭,“好。”
“這一匹也不錯,做裙子一定很飄逸,”紅綃又拿出另一匹布,清透柔華,林詩韻也忍不住摸了摸,“你的眼光很好,你和燕燕……”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怎麼提了燕燕的名字,頓了頓,低下頭。
這麼久了,不僅沒有姬承衍的消息,就連燕燕都沒有回來過,哪怕是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我們回去吧,”林詩韻心裏難過,無心再逛街,紅綃忙出門吩咐車夫。
這天夜裏,林詩韻輾轉難眠,她幹脆披衣起身,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發呆。寒風吹入,她咳嗽了一聲,直到全身都被吹得冰涼,這才關上窗回去睡覺。
可直到後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燭台上的蠟燭悄然流著眼淚,最後越來越暗,直到慢慢熄滅,整個房間裏漆黑一片。
窗外一直有一個黑影默默佇立著,他站在大樹之後不易被人察覺,靜靜看著屋內,看著躺在床上背過身的林詩韻,直到蠟燭熄滅,他才走近窗口,猶豫了一瞬,拉起窗戶上的木銷,悄聲翻進屋內,來到床邊,望著近在咫尺的愛人。
是的,他就是姬承衍,已經不記得連續多少天,他都會在入夜之後悄悄潛入儀容院,從得知林詩韻生病的那天起,每日都來看她,看她病重,看她發燒說胡話,姬承衍的心一直懸著。直到她退了燒,身體漸漸好轉。可她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姬承衍愈加擔心。
他知道是自己的錯,他讓林詩韻傷心了,可他沒有辦法,為了弄清楚燕燕的來曆,隻能暫時委屈林詩韻。
那日在法華寺遇襲,燕燕那麼巧出現救了他,他就開始懷疑燕燕的身份,想要穩住燕燕,把她接進宮是最好的辦法。而另一邊,他也已經派韓多去暗自調查燕燕的身世背景。如果真如他所料,燕燕接近他是有預謀的,那她對林詩韻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與其把這個危險的女人留在林詩韻身邊,不如將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也是對林詩韻最大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