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林詩韻沿著街道挨家挨戶的打聽,可所有答案都和店小二說的一致,每個人都聽過張羅的大名,卻不知他的行蹤甚至不知他長什麼樣子,年齡幾何。
林詩韻越問越氣餒,最後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向了城外
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張羅可能沒有住在城內,城裏熱鬧繁華,住戶有限,沒辦法隱藏自己的身份。像這樣的高人,肯定找了個人傑地靈的地方隱居起來。
那不如去城外走走,碰碰運氣。
可城外是更加廣闊的天地,又該去哪裏找呢?
贛州城外青山連綿,此時處處美景,漫山遍野的杜鵑花開,林詩韻不知不覺走到青山深處。
她不知該往哪裏去,隻是一直往前走,偶爾遇到上山砍柴和打獵的人都會上前詢問,隻是旁人聽了她的問題都默默搖頭。
天黑了,林詩韻決定找個地方露宿,待天亮再繼續尋找。
她雖然從小獨立性很強,但在荒郊野外過夜還是頭一回,不過這難不倒她,趁著天色沒有完全黑透,拾了一些柴火回來,靠著一處淺淺的山洞點燃篝火,坐在火堆邊,拿出中午在酒樓購置的幹糧勉強吃了一些。
連日來的疲勞讓她全身酸痛,卻怎麼都睡不著,心中記掛著昏迷中的姬承衍,如果自己此行找不到張羅,又該如何是好?
這件事太過奇怪,太子鎮壓流民,在後方指揮即可,怎會染上瘟疫?其中到底有何隱情。
她一定要查清這件事,找到背後的陰謀。
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保住姬承衍的性命,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林詩韻想著想著,終於靠著石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實在太沉,等她醒來時,麵前火堆已熄滅。幸好昨夜平安無事,沒有飛禽猛獸來打擾。
她恢複了一些精神,拾起一根長長的樹枝當拐杖,繼續今日的尋找。
走出去還沒多遠,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呼救聲,是個女子,應該在林子外不遠的地方。
她忙跑過去,發現外頭是一條寬寬的河流,一個女人此時正在水流裏拚命掙紮,手上還有一個竹籃,想必是在河邊采蘑菇時掉下去的。
林詩韻不容多想,忙跑到河邊,將手中的樹枝伸向河水中的婦人。那婦人見有人來救,也拚命往這邊靠攏,可無論兩人如何努力,始終沒有夠著。
眼看河水就要將人卷走,林詩韻把心一橫,撲咚一聲跳進湍急冰冷的河水裏,一手抓著岸邊的水草,一手用樹枝勾住婦人,兩人撲通了很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雙雙爬上岸。
她們坐在岸邊喘息,用手擰幹濕透的衣衫。
婦人大約三四十歲的年紀,身材微胖,相貌醜陋不堪,臉上有一道被火燒過的疤痕,幾乎看不出原先的長相。
林詩韻打量她時,與對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忙尷尬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看你的。”
“沒關係沒關係,這張臉啊,小孩看了都會哭。去年家裏的房子著火,我被燒壞了臉,幸好我家老頭子將我救了出來,不然這條命都丟了,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幸運了,”胖婦人聲音爽朗,雖然剛才遇到了倒黴事,卻依舊難掩樂觀的本性,“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想怎麼看就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