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璐告訴她,裏頭的士兵在做截肢,這裏地處北地,天氣寒冷,冬日時士兵們手腳容易生凍瘡,而凍瘡不斷惡化,即便現在天氣稍暖,可傷口依然潰爛不止,無法複原,嚴重的就要截去四肢,不然大麵積感染會危及生命。裏麵的這個士兵,就是因為凍瘡太過嚴重,需要截取整個手臂。
林詩韻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因為生凍瘡需要截肢,她打了個寒戰。
在京城,冬天經常在外勞作的人也會生凍瘡,但塗抹藥膏就可緩解,可見北辰沒有藥可用,才會任其發展,造成嚴重的後果。
看到士兵痛苦的樣子,林詩韻當下就去找麥昆,告訴他自己有辦法能防治凍瘡,以免士兵來年再受苦。
麥昆深信不疑,畢竟她讓自己的妻子容光煥發,像變了個人似的,想必有本事做到其他事。
“你需要我提供什麼幫助,盡管開口,隻要能讓我的士兵免除痛苦,我都會答應。”麥昆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也很看重自己的士兵。
“我需要人幫我一起去采草藥,不需要勞動你的士兵,讓那些俘虜跟著我就可以了,”林詩韻在心中打好了主意。
“你要我把那些俘虜派給你做人手?”麥昆微微眯起眼睛,傳遞出危險的信號。
“是的,他們被你抓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再見不到陽光會死的,你讓他們跟著我幹點活,吃一口飽飯,也算行善積德,反正俘虜對你來說,不過賤命一條,造不成任何威脅,為何不能放他們一條生路呢?”林詩韻幹脆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對於麥昆這樣的首領,他聰明,狠辣,直來直去更容易達到目的。
“你在同我講條件?”麥昆冷哼了一聲。
“你可以這麼想,現在隻有我能救你士兵的性命,我做的膏藥可以讓他們免受痛苦,士兵都是你精心訓練出來的,比俘虜的命值錢吧,一命換一命,很劃算了,”林詩韻相信麥昆一定會答應,這筆賬他不可能不會算。
果不其然,麥昆隻沉默了一會兒,就爽朗地大笑,“很好,我答應你,但你也要小心,自己不要以為有幾分本事就可以和我談條件,要知道,就連你的小命也是屬於我的。”
林詩韻淡然一笑,“沒有誰的生命屬於別人,除非是掠奪,但我相信沒有人生來願意掠奪,隻是為了生存罷了。既然有了生存之路,何不放別人一條生路呢?”
她的話有一定道理,麥昆微微一震,如果不是因為北辰地處偏僻,常年苦寒,誰願意做掠奪的土匪。
兩國交戰不斷,受苦的可不隻是天闃國,北辰也是苦不堪言。
有了麥昆的首肯,林詩韻正大光明地將俘虜提了出來,將他們分成兩個部分。年輕力壯的跟著她出去采草藥,老弱病殘、婦女孩童則留在軍營裏,負責將他們采回的草藥分類,碾碎曬幹,有時晚上還要加班加點將草藥製成膏藥。
對於藥物的名稱,藥效以及藥理知識,林詩韻都毫無保留地教給麥昆派來的軍醫,也正因為如此,麥昆對她好感倍增,對俘虜的看管也鬆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