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你別怕，至少你還是健康的，以後我教你如何乞討，保證你能夠活下去，”小石頭拍著自己瘦弱的胸膛，拍得砰砰響，好像這樣就能夠給姬承衍帶去一點信心。
“不！我不乞討！”姬承衍怎麼願意做這種事。
“不乞討，我們吃什麼呀？”小石頭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姬承衍。
“你跟我來。”
姬承衍伸出手，小石頭開心地握住，不再追問，跟著他出了破廟。
姬承衍牽著小石頭，穿過熱鬧的集市，來到城外。
這裏有一個碼頭，每天都會有貨物運送過來，需要人力將貨物從船上搬下來，再送上馬車，拉到鎮上去。
昨天姬承衍就想過了，在這裏做苦力也好過站在街邊乞討。
管事見姬承衍身材高大，很是滿意，當即和他說價錢，“扛大米的活幹不幹？一袋大米兩百斤，扛十袋，拿一個銅板。”
姬承衍知道做苦力掙不到什麼錢，卻沒想到勞動力竟廉價到如此地步，買一個饅頭都要兩個銅板了，這兩百斤的大米，居然扛二十袋才能換一個饅頭。
小石頭看著堆積如山的大米，吐了吐舌頭，那重量可不輕，一般人還真是扛不動。那些做苦力的工人每次隻能扛一袋，就已經壓得他們彎下了腰，盡管如此，他們還是佝僂著背，將沉重的大米從船上卸下來，小心翼翼地走過跳板，再穿過長長的小路，放到馬車之上。
“阿和，算了吧，”小石頭拽了拽姬承衍的衣擺，委屈地說道，“我扛不動的。”
他當然扛不動，他還隻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姬承衍又怎會忍心。
“小石頭，你在這裏等我，等我掙了錢，給你買饅頭吃，”姬承衍從懷中摸出昨晚剩下的半個餅子遞到小石頭的手中。
隨後跟著人群快步來到船上，排隊去背米。
好不容易輪到他時，有兩人站在高高的貨艙上，抬起一袋大米往他肩膀上一扔，雖然他知道自己受傷後和從前不一樣了，可竟不知自己虛弱到了這種地步，這一袋兩百斤的大米壓下來，他整個人跪倒在地，手腳都不聽使喚地顫抖。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可別逞強，這活不是人人都能幹的，你這個樣子，還是算了吧，”管事極其不耐煩地道，“別到時壓傷了，還要訛我們。”
姬承衍此時連還嘴的力氣都沒有，他想咬牙堅持，可肩上的大米如同千斤重擔一般，他試著氣沉丹田，想要積攢力量站起來，可他武功盡失，手筋腳筋也被挑斷過，縱然有力氣也完全使不出來。
姬承衍不相信自己竟連個普通人都不如，一咬牙，不僅沒有撐起來，反而重重趴在地上，那袋大米也因此壓在他背上，五髒六腑都快被擠壓出來。
小石頭嚇得趕緊跑過來，想要搬走大米救他，可他搬不動，隻能哭著哀求道，“你們快幫幫他吧，不然他會死的。”
“我呸，真是倒黴，也不知自己幾斤幾兩重，就跑來搶活幹，”管事嘴裏罵罵咧咧，揮一揮手，找了兩個人過來，把姬承衍身上的米袋扛走，“快走吧，別在這裏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