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他能寫會算，總比自己強，如此想來，他也安心不少，接過饅頭吃起來，比起吃第一個饅頭時，他現在吃的無比珍惜，一口一口仔細咀嚼，吃到一半時卻突然不吃了，從懷中掏出髒兮兮的手帕，把半個饅頭小心收好。
姬承衍不解道，“你這是做什麼？”
“當然是留起來啊，萬一明天掙不到錢怎麼辦？”小石頭做好了打算，“明天可能要等很久才有生意上門，你餓了就能吃。”
如此懂事的小石頭，怎能不讓人心疼？
姬承衍沒有阻止，隻是笑道，“我會掙到錢的，你放心，等我掙再多一點錢，就請你吃烤鴨。”
小石頭的眼睛都亮了，美美的吃一頓烤鴨，恐怕是他一生都不敢奢望的事。
他摟住姬承衍，“阿和，能遇到你，真是件幸運的事，我今天吃到了白麵饅頭，說不定明天就能吃上烤鴨了。”
姬承衍心中越發酸楚，這孩子如此懂事，老天爺怎麼忍心讓他這麼小，就體會那麼多的人間疾苦。
這天晚上，他們還是在破廟休息，第二天天還沒亮小石頭就睡不著了，他想起了昨天饅頭的滋味，特別興奮地催促姬承衍出攤。
旁邊的乞丐聽到他們的對話，個個露出鄙夷的笑容，能寫得一手好字又如何，還不是和他們一樣住在破廟裏。
幾個人甚至陰陽怪氣地說，“小石頭，別高興的太早了，凡事小心點的好，這個來路不明的人說不定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小石頭本來都拉著姬承衍出門了，聽到這種話又折返回來，衝著他們扮了個鬼臉。
他們分明就是嫉妒。
有了昨日的經曆，今日姬承衍輕車熟路，攤位剛擺開沒多久，就有人找上門來，小石頭有模有樣地在一旁幫忙張羅。
姬承衍的字寫得極為好看，請他幫忙寫信的人就算看不懂內容，也知道他的書法是有些功底的，卻不知是為何原因落魄至此。
上午的收獲就很不錯，小石頭看著那一小堆銅板，眼睛都直了，數來數去卻怎麼都數不清。
到了吃飯時間，姬承衍對今天的成果十分滿意，“小石頭，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去做。”
“什麼事？我一定幫你辦妥，”小石頭的心情很好，他終於不用去乞討了。
姬承衍把銅板都放在他的手裏，“你現在去酒樓買半隻烤鴨回來，這是我們的午飯。”
“真的要吃烤鴨嗎？”小石頭咽了咽口水，“會不會太過分了？掙了錢就馬上花掉，是不是應該存起來？”
姬承衍揉了揉小石頭的頭發，軟軟的，帶著營養不良的粗糙，“放心，我不會再讓你餓肚子了，盡管去吧。”
小石頭拿著銅板高興地離開，姬承衍則收拾桌上的筆墨紙硯。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他麵前，甚至遮擋住他頭頂的陽光。
“這位客官，您是要代寫書信嗎？”
沒有得到回應，姬承衍抬頭一看，竟是一個壯碩的身影，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在他身後還帶著兩個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