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娘的衣服。”
朱耀文把人放在床上,才想到張氏因為不常住在這裏,這裏並沒有她的衣服。
柳玲兒看了一眼床上張氏,內疚感暴增。
她走進他們曾經的房間,拿出一套嶄新的藍色襦裙:“這身衣裳做了有段時間了,那段時間盡忙著和你吵架,忘了送了過去。”
柳玲兒手裏的一套上好綢鍛料子。
比她平時穿的都要好。
印象中似乎她從沒穿過這種料子的衣裳。
想不到她送給娘的卻是……
越是發現柳玲兒的無私,朱耀文的心就更痛一分。
柳玲兒關注點全在張氏身上,見她身上衣服已經濕透,她伸手正要給她脫,想到朱耀文還在,便說道:“你出去吧,我要給她換衣服了。”
朱耀文轉身離開。
腳步異常的沉重,整個人看上去有氣無力,像一俱行屍走肉一般。
柳玲兒給張氏換好衣服後,又給她梳了發鬢,上了妝。
上了妝的張氏終於看上去有那麼一絲氣色。
確定再無不妥後,她才把朱耀文叫進來。
“雖然說是風光大辦,若是你爹不發話的話,沒有人會敢來參加葬禮,畢竟他現風頭正勝,是攝政王的老丈人。”
“他?”
朱耀文冷笑一聲,根本對朱章襦不抱任何希望。
柳玲兒歎息一聲:“葬禮若沒幾個人,又怎麼算得上風光,光我跟你,孩子,太冷清了。”
“孩子?”朱耀文不可置信,“你願意讓孩子來參加娘的葬禮?”
“我和跟你不管發生了什麼,孩子的奶奶永遠是孩子的奶奶,這點沒法變。”
張氏雖然在尚書府人微言輕,但對自己的兩個孫女是真心疼,從沒嫌棄她生的是女兒,不是兒子。
這點她永遠銘記於心。
朱耀文聽完柳玲兒的話更加無地自容,他以為孩子跟了她之後,她會教孩子不認自己。
和他斷絕往來。
卻沒想到是自己狹隘了。
她根本就沒這樣的想過。
“可不管怎樣,總要試試,他不答應再想不答應的辦法。”柳玲兒一臉堅定。
朱耀文原本想放棄朱章儒這條路。
直接請一些自己生意場上的人,再去宮裏把崇明大師請來,雖然算不上風光,但也至少不會太冷清。
見柳玲兒堅持,他隻好去一趟。
朱耀文一走,就留下柳玲兒一人和張氏呆在一間屋子,雷雨交加的夜。
若是換作膽子小一點的,就直接給嚇死了。
可柳玲兒像沒事人一樣,忙著張氏葬禮的事,一會找來祭祀要用的香蠟紙草。
一會又找白綾。
就像一個女主人一樣操持著一切。
後半夜,零星的有幾人來了,這些人柳玲兒大多都不認識,但來者是客,曾氏不在,她隻能暫且招待著。
“朱兄,這們是令夫人吧?”
朱耀文不知道如何向好友介紹柳玲兒的身份,正斟酌時,柳玲兒大大方方解釋道:“是前夫人,我與朱公子已經和離。”
這下輪到問的人尷尬。
而朱耀文在聽到柳玲兒向他的朋友說和自己已經和離時,臉色明顯變了。
從心裏排斥他們目前的關係。
天亮時,柳玲兒將兩個女兒接了過來。
女孩子懂事得早,從到了靈堂開始,就一規規矩矩的守在靈堂前,有人來祭拜時,她們跟著朱耀文一起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