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三怎麼也沒想到,和女兒分別十多年後再次相見竟是在這麼這麼窘迫的境地下。

林柔命帶來的家仆將甄老三從鎖鏈上解了下來之後,再由兩人從牢房中扛了出來。

她一邊指揮著,一邊聽沈夭夭在旁邊頗為惱羞成怒地說:“林柔,他好歹是個上了年歲的老漢,即便是服獄的犯人,也沒理由被人這麼粗暴地對待吧!”

“沈郡主……”林柔歪頭看了她一眼,嗤笑著說,“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也別盼著有人來救你了,我很期待你看見自己在乎的一切被毀於一旦的樣子呢。”

沈夭夭聞言立刻黯了眼眸,手死死捏著牢門,冷冷地說:“林柔,跟我作對,你沒有好結果的,我這人也沒什麼優點,就是特別愛記仇,你一旦惹怒了我,我就算死也會拉上你墊背,不信你可以試試。”

這時,甄老三被人扛了出來,看見他形容枯槁的身形時,沈夭夭一下子愣住了。

平日裏聽甄老三笑得爽朗,還以為是個身形壯碩的人,沒想到竟然身子幹巴巴的像個紙片人,還留著一頭白發和白胡子,看上去像是她爺爺輩兒的人了。

最瘮人的是,除了手上和腳上的鐐銬,甄老三兩邊的肋骨都被刺穿了拴著鐵鏈子,讓他根本不能動彈。

怪不得他懂的那麼多高深的功夫卻根本沒辦法逃出去。

他說是得罪了權貴人家的子弟才被報複性地送到這裏來,可究竟要怎麼得罪才會被這麼非人地虐待啊。

林柔隻掃了一眼便十分嫌棄地拿手絹捂住了口鼻,“臭死了,也不知道爹爹為什麼要把這個快死的人押回去……行了行了,快走吧。”

臨走前,她還不忘了對沈夭夭說:“沈郡主,好歹咱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在你臨死之前,要是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一定派人去告訴我啊……”

沈夭夭冷笑道:“那我就先謝謝林大小姐的一番好意了。”

林丞相府。

下人將甄老三粗暴地甩在地上,邀功般地對林丞相說:“相爺,我們把這個罪犯給您帶來了!”

“混賬東西!”林丞相登時便起身甩了那下人狠狠一巴掌,“不長眼的刁奴,本相是讓你去請人的,你一路給我綁回來?”

那下人立刻嚇得抖如篩糠,戰戰兢兢地說:“相……相爺,您之前沒吩咐啊……”

林丞相上前又踹了一腳,“這是丞相府的貴客,你個混賬玩意兒,去管家那裏自己領二十板子!”

把下人訓走了之後,林丞相又立刻俯身將甄老三扶起來,麵上帶著笑意地說:“甄老爺,這一路上奔波辛苦了吧?本相已經在府上備下了酒席款待,先讓丫鬟帶你去沐浴更衣吧。”

隻見甄老三默默地撇開了林丞相的手,客客氣氣地說:“是丞相大人是吧,我剛才聽別人這麼叫的,這位大人,老夫與你並不相識吧,大人給我的這待遇,不免讓我受寵若驚啊,無功不受祿,大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林丞相見這老頭也不是好糊弄的,便索性說了實話。

“是這樣的甄老爺,你有個女兒,如今正值如花年歲,叫甄寧,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