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話不用他說,溫容也能猜到了。
想來定是那縣令大人做了手腳,在卷宗上讓自己姓胡的兒子冒名頂替了這位姓胡的少年,然後,少年的屠夫父親氣不過,便找人去理論,奈何空有一身蠻性子卻敵不過縣令大人的強權,被“死於非命”的。
溫容的眼眸一下子便暗淡了下來,冷聲道:“朝廷舉辦科考選拔人才,是為了江山社稷,而這些人卻拿此當做通往榮華富貴的捷徑。”
那鄉親也感歎道:“想來官人也是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你說這縣令大人也真是狡猾,若他偷偷地放榜,讓他兒子去頂替也就算了,偏他做了醜事,不知遮掩,還明目張膽地把前三甲的榜公布在城鎮的高台處,生怕這少年看不見似的,真是令人惡心!”
溫容點頭道:“那鄉友可知姓胡的縣令家公子在京城是做什麼官的?”
那鄉友想了半天,搖了搖頭道:“縣令大人興許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放榜之後也沒有在大肆宣揚自家兒子的醜事,不過之前城鎮上有人去京城探親,聽說縣令大人的兒子在京城中神氣的很,還說要迎娶一位侍郎家的閨女。”
如此聽來,溫容便記起了,京城中確實有這麼號人物。
辦事兒辦的不怎麼樣,還特別喜歡結交不入流的人,在朝中也是個搖頭草,不會左右逢源,但又想著哪邊都不得罪,油滑的很。
早前在城中探查百官時,溫容就與皇帝提起過,此人用不得,應當貶為庶民退回去。
而後,溫容帶著侍衛上前走到那少年身後。
感受到身後站了人,少年抹著汗回頭,定睛一看,說道:“這位官人,瞧著你不是本地的,有些事你還是不要插手,不要來趟這趟渾水,要是被我們縣令大人看見你跟我站在一邊,等會兒事情可就不那麼好解決了。”
溫容沒有言語,抬頭示意侍衛接過了少年手上的鼓錘,“敲,敲他個震天響,最好把這麵破鼓敲爛了。”
少年隨之一愣。
那侍衛點點頭收起了劍,拿著鼓錘,果真用上了十足的力氣,敲得仿佛整個城鎮的大地都在顫抖。
少年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敲了連半盞茶的時辰都沒有,府衙的大門果然開了,縣令大人罵罵冽冽地從裏麵走出來,說:“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本縣令睡覺的時候在外麵敲鼓!”
即便那縣令大人都罵到了祖宗十八輩兒,侍衛依舊麵不改色地敲鼓,直到縣令大人跳著走到他麵前,指著他的鼻子說:“就是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來人啊,給我押過去!”
想不到那侍衛隨手一揮,便將縣令大人推在地上推了個狗吃屎,旁邊看熱鬧的百姓立刻哄堂大笑。
縣令大人氣不過,跺著腳說:“來人呐!都死哪去了?一群吃幹飯的東西!還不趕緊給我逮住他!”
他話音剛落,溫容就慢悠悠地走上來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就憑你也配動我的人。”
“哦,你就是這狗的主子了。”縣令大人眯著眼,頗具威脅意味地笑了笑說,“那就把你們都抓進去坐牢,讓你們跪在我麵前,向我求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