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稱馬匪,可是他們訓練有素,刀刀致命,倒像是專門取我性命。兒子覺得事有蹊蹺。”

周書落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原來前世馬匪也是冒名,竟是守株待兔想逼死哥哥。

若是今日沒有那群救命之人,靠她自己焉能如何。

“可有活口?”周書落迅速問道。

“恩?”周孝正冷哼警告,周書落默默垂頭,周孝正示意周子珩繼續說。

“尚有活口,但被救命恩人悉數帶走。父親,您看此事何解。”

“為父已卸甲多年,隻餘護國公府幾間屋子,閑暇時進宮陪陛下切磋武藝,我一介武將也沒有政敵哇。難不成是他國仇敵伺機報複?”

周孝正在需要用腦時,總露出一副憨態可掬,十分可愛。

周書落抬頭看一眼,看著爹爹還是記憶中那樣,不自主抿嘴笑。

被周孝正瞥到,立馬正色:“笑什麼?你哥哥為了尋你才身陷險境,讓你跪著反省,還有臉笑。跪好!”

“爹爹,女兒自知有錯,願意回房閉門思過一月,抄錄女卷百遍。若爹爹還不解氣,待女兒肩膀恢複,再領十五戒尺。但請爹爹容女兒說幾句。”

周書落柔聲細語,聲音還有些路途奔波的喑啞。

四十不惑的老父親周孝正,和不久要及弱冠的周子珩,兩個大男人,聽得大眼擠小眼。

周孝正思考是否剛才故作嚴厲,嚇著了乖乖女兒,默默給自己找個台階:

“額,你想說便說。也不必如此自罰,閉門半月,每日抄清心經一份給你娘安枕即可。先起來。”

周書落不起,俯身行拜禮:

“爹爹戎馬半生,焉知朝中詭譎伎倆,又焉知無人嫉恨您?護國公府在您眼中,隻是供人歇腳的屋子。可於他人,您是陛下炙手可熱的重臣,還時常受詔入宮。那十萬禁軍虎符可還在您手中握著!父親!您太過安逸!”

否則前世也不會輕而易舉,就被人誣陷抄家奪官,毫無辯解的餘地,乃至廷杖一百,癱瘓在床榻。

周家一百二十幾名奴仆全部遣散,那時的周家才是真正的空殼。

周書落心中默念前世,甚至喊上了敬稱‘父親’,目光如炬的落在爹爹,那張老當益壯的臉上。

周孝正和周子珩隻覺,今日的女兒(妹妹)不同以往的嚴肅正經,特別是聽到這番話。

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重活一世的周書落,性子中肖父的部分,終於顯露冰山一角。

“如今天下太平,陛下隻是看為父閑來無事,因我實戰經驗豐富,許我得空訓練禁軍罷了,日後自當歸還虎符。落丫頭,你此番是不是受了天大的驚嚇,莫不是傷到腦子。”

周孝正不以為然,說話間,焦急的湊過來摸摸周書落的腦袋,引得周子珩也疑惑看看妹妹腦袋瓜子。

“......爹爹!您可知有人故意告訴我,皇子們軍營曆練,還著重強調六公主女扮男裝去了。所以女兒才被...誆去。”

周書落最後一句話有些心虛,上一世她的確玩心大起,想去軍營耍幾天,順便瞧瞧五皇子璟宥。

“是你屋裏叫心桔的丫環?”周子珩聽到這,事情也明了起來,“今早我房內桔心告訴我,你女扮男裝去攝政王軍營。我才去尋你,我記得她倆是雙生姐妹。”

“既如此。來人,去內院,把那叫心桔的兩姐妹綁起來,拘在柴房。”周孝正覺察不對,朗聲高喊,門外有王管家應是就去拿人。

周書落繼續添柴加火:“爹爹您手握重權,再說阿娘,江南臨安洛氏,日進萬兩,錢財金帛最動人心,暗處也許無數人虎視眈眈。”

“落丫頭,待審清那兩吃裏扒外的奴婢,為父便奏請陛下,為你們做主,絕不姑息。”

周孝正扶起周書落,拍拍她衣裳的灰塵,信誓旦旦保證,周子珩也隨之起身。

“可是爹爹......”陛下一年後殯天哇!

周書落心中呐喊,卻無能為力勸服父親,陛下的確是父親身後堅硬磐石,可誰又能想到陛下突發急病。

“老爺,醫師到了,夫人讓奴婢來請小姐和公子。”

“珩兒,帶著落丫頭去吧。可別有什麼後遺症才好。”周孝正揚揚頭。

“是,爹爹。”周書落也的確體力不支,和哥哥往內院去。

醫女進內室,半晌出來:“大小姐並無大症狀,隻是傷口裂開滲血。不知是哪位醫師為小姐診治的,昨日的傷今日就愈合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