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竟敢公然侮辱子珩他們!”韶綿綿騰地站起來,握緊拳頭,就要衝上去幹一架,比周書落還像將軍之女。

周書落眼疾手快攔住她:“綿綿,等等!你如此,長公主會治你大不敬之罪!”

“那怎麼辦?”韶寒也在旁焦急,“綿綿,你先坐下。”

“事態還不知如何發展,哥哥他們定然不肯順長公主意。我們先靜觀其變。”

周書落安撫住韶綿綿,拉著她坐在位置上,心裏卻想,若是如前世一般,她今日也學隋季般擒賊先擒王了。

“幾位怎地不坐?是嫌本宮準備的位置粗陋?”敏華長公主撥了撥頭上的珍珠步搖。

左玉深拱手:“長公主,既是品詩,臣等還是站著與長公主說話吧!”

“是哇,依傅玨看,的確如隋小侯爺所言,右相府韶小姐詩作最佳。”傅玨直接開門見山附和。

“護國公府少爺,你也不願入座嗎?”敏華長公主明知故問旁邊不發一言的周子珩。

“長公主,今日是賦詩會。”周子珩冷著臉,語氣算不得好。

傅玨,左玉深看敏華長公主顧左右而言他,低頭不語。

“若今日本宮偏要你們,坐在本宮身側飲酒品鑒呢?”敏華長公主示意宮婢斟滿三杯。

“長公主非要強人所難,我們也隻能去禦前分辯了!”隋季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嗬!隋小侯爺舍得過來了,本公主卻不輕易放過你們.......”

敏華長公主滿臉韞色,剛要發作,看見遠遠來的人,喉嚨的話戛然而止。

“攝政王駕到!”

“臣女(臣)拜見攝政王!”

局勢一觸即發,周書落捏了把汗,還以為舊事重演,沒想到攝政王竟來了,峰回路轉。

攝政王就是行走的殺神,無人敢在他麵前耀武揚威,肆意妄為,敏華長公主也不例外。

“皇叔?您怎麼來了,平日你不愛參加這些瑣事。”敏華長公主整個人收起滿身戾氣,變得溫吞乖巧白兔般。

“天氣入伏,你火氣過盛。我會請皇兄著你閉門幾月,無事不得出公主府。”歌瑾堯俊美臉上毫無表情,一板一眼的訓斥。

“歌瑾堯!你!”敏華長公主聲音氣的尖利起來。

“殿下名諱也是你直呼的!”今日跟出來的是留沉,直接衝長公主身邊的幾十人,“愣著做什麼,沒聽見我們殿下的話麼!送你們公主回府!”

“皇叔,本宮奉陛下旨意,主持賦詩會,如今頭名未出,豈非讓本宮違逆聖意!”敏華長公主咬牙切齒的分辯。

“朝歌春水暖,本殿覺得右相府韶小姐,此詩甚好,就她頭名吧。各位大人意下如何。”歌瑾堯反而問起兩側大臣們意見。

“攝政王殿下說的是,臣等也這麼認為。”大臣們誠惶誠恐。

“將敏華長公主送回去。”見敏華還是不為所動,留沉可不姑息,命令手下人去趕。

“本公主自己會走!滾開!”敏華理了理衣裳,從歌瑾堯身邊過,聲細弱蚊,“若非今日周子珩在,皇叔,您還會來解圍麼?”

歌瑾堯不搭理,轉身離去,長公主及手下人也被趕鴨子似的一轟而散。

賦詩會終於結束,幾首詩被傳到對岸給百姓傳誦,對頭名讚賞有佳。

本來嘛,與百姓鑒賞同樂,自要通俗易懂。

咬文嚼字,百姓反而不懂,所以韶綿綿這首詩也是實至名歸。

“奇了怪了,我怎麼聽得攝政王念的是書落你那句,朝歌春水暖哇?”韶綿綿疑惑的瞪大雙眼。

“你聽錯了吧!”周書落也不解,今日攝政王倒像特意解圍一樣,還念了自己那句韻,明明韶綿綿寫的是朝歌春水涼。

“哈哈,不過多虧攝政王,真是及時雨一般。大快人心,好好禁足她才是。”韶綿綿拍手叫好,又與韶寒分享喜悅。

“恩?竹歡和表小姐呢?”周書落左右環顧,不見竹歡,穆沁善也不在,問起她的下落。

今日跟著出來的是沉歡和竹歡兩人:“小姐,表小姐賦詩會前就不見蹤影,方才小廝來稟,說要去戲院尋柔姨媽,竹歡跟著去了。”

“知道了,回去之後讓她身邊巧兒,晚上來清霜苑。”周書落心存疑惑,低聲吩咐沉歡留意。

“是。”沉歡點頭稱是。

雖說競舟賽與賦詩會雙雙結束,洛陽湖還是熱熱鬧鬧。

韶綿綿慶祝自己得頭名,張羅著周書落和周子珩,就近洛陽湖旁酒樓用午膳。

結果周子珩和韶寒不予,兩人先走了。

於是隻有韶綿綿和周書落,孤單用飯,有韶綿綿這麼個歡脫性子在,還是不乏悶的。

飯畢,護國公府與右相府路途相反,韶綿綿與周書落隨即分道揚鑣,韶綿綿先行。

涼風吹來朵朵烏雲,由開始的蒙蒙細雨變成豆大雨滴砸下來,轟隆隆的雷鳴聲,越來越密集的雨點。

百姓們慌不迭的,家去的家去,躲雨的躲雨,更有人采幾朵荷葉,頂在頭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