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嘈雜處,詢問身邊大太監陳全安:“何事喧嘩?”
“啟稟陛下,一女子衝撞到傅三姑娘,兩人雙雙跌入明湖,傅三姑娘昏迷不醒被抬去偏殿。那女子是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倒是清醒,嘴裏卻。”陳全安說到後麵不好說下去。
璟朔明知道事有蹊蹺:“這可奇了,哪裏來的婦人,帶上來。朕倒是聽聽,你陳全安都開不了口的,是何話。”
那女子肚子微微凸起,全身濕透,頭發一綹一綹的,狼狽不堪,可不就是應該送到江南的穆沁善麼。
穆沁善哭哭啼啼:“求陛下為民女做主哇!”
穆沁善母女來時,周孝正是不怎麼見過的,僅僅幾麵,但還是認出來她,眼睛睜豁大,站起來質問:“你怎麼在這?”
“護國公,你認識此女?”璟朔明摒退歌舞,宴會瞬間寂靜,隻有璟朔明九五之尊的聲音。
“啟稟陛下,這女子是臣夫人江南來的表侄女。此女心術不正,於是臣遣她南下回去,她本應該到江南才是,不知道怎麼到了這禦花園,還衝撞了左相女兒。”周孝正據實回答。
“陛下,冤枉哇!小女子女流之輩,又如何心術不正,是護國公府做賊心虛。他們大少爺周子珩,酒後亂性,強迫小女,事後始亂終棄,打暈小女捆去江南。”
穆沁善哭哭啼啼,話倒是說得清楚,字字珠璣,句句把護國公府推到風口浪尖。
周孝正激動地手舞足蹈:“你胡說什麼!”
“哼!侄女好歹叫洛薑一聲姨媽,你們護國公府卻如此狠心!顛倒黑白!”穆沁善冷哼。
說的話把周孝正聽得不知所雲,擼起袖子,想走下來給這女娃一巴掌:“你還敢對我夫人不敬!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護國公!”璟朔明真是對自己,這個老夥計脾氣頭疼得很,出聲提醒他。
“父親,陛下萬壽節,不要殿前失儀。稍安勿躁,聽聽她究竟有什麼證據吧。”周書落知道父親遇到母親,可是頭腦發熱。
周子珩猛地被栽贓嫁禍,簡直嚇一大跳,但還算鎮靜,沒有暴跳如雷。
坐在位置上,心中思量究竟何處惹到這位表妹,怎麼就賴上他不放,以後說什麼也聽妹妹的,離女子遠些。
周孝正被拉住,還是聽女兒的,乖乖坐下,吹胡子瞪眼看著穆沁善:
“對哇,陛下,凡事得講證據。說的有鼻子有眼,你有什麼證據誣賴我家珩兒?”
“自然有證據,小女已經有孕。”穆沁善撫摸自己的肚子,“差點死在親生父親手裏,孩子,阿娘對不起你。”低低啜泣起來,聞者落淚。
“陛下,緣何有孕,就可以賴到護國公府少爺頭上了?是什麼道理?”右相韶沂起身,替周孝正辯解。
“等孩子生下來,就知道民女說得,句句屬實!”穆沁善信誓旦旦。
“萬一不是,護國公少爺豈不是冤大頭?你有沒有別的法子證明?父皇,不可信一麵之詞。護國公權勢滔天,難免有人眼熱,父皇一定要為書落妹妹討回公道。”五皇子璟宥罕見地開口,綿裏帶針。
璟朔明看向璟宥:“這是自然。你繼續說,可有其他現行的證據。”
周書落咬牙切齒,暗唾五皇子不安好心,話裏話外,暗示護國公府權勢壓人,還美其名曰拿自己當由頭,該死的。
“小姐,脈案。沈醫師也到了。”沉歡將一張寫滿小字的紙遞給周書落。
“等等,陛下,臣女有話說。”周書落捏住主心骨,阻斷穆沁善想要開口的嘴。
穆沁善看著周書落手上拿著的眼熟,暗咒這表妹果然一直不待見她,她早就知道,還留了脈案,厲害的丫頭。
“書落妹妹,你尚未出閣,還是不要摻和了。”五皇子也摻和進來,想堵住周書落。
周書落不理,將脈案雙手捧至額頭前麵:“穆沁善借口生病,隨我哥哥上朝都求醫。護國公府好吃好喝,以禮相待。臣女好心帶她去安居堂,結果那時就妊娠一月餘,脈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