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好這個，以防萬一。”每個人領到厚實的半邊琉璃麵具。
這是用來防止疫病傳染，裏麵填充棉花和龍涎香、留蘭葉、金銀花香料，過濾與流民接觸的空氣，還是神醫世家傳出來的法子。
洛府施粥地方很顯眼，十幾屜冒著熱氣。
許許多多流民，有老有小，衣衫襤褸，拿著破碗，不見哄搶，井然有序地排隊，一碗熱粥加上兩個熱騰騰的白麵饅頭。
周書落很快上手，碗裏麵盛地滿滿當當，瘦弱的小孩拿到手裏，迫不及待地猛喝，結果嗆得直咳嗽。
周書落滿眼憐愛同情:“喝慢些，別著急。”
“謝謝姐姐！咳咳。”小孩子臉上髒兮兮地，連著鞠好幾次躬，再次低聲咳嗽起來。
他走到遠處，將手裏饅頭遞給滿頭白發的老人，那老人聳動肩膀，也在咳嗽。
“竹歡，再盛碗白粥給他吧！”周書落看在眼裏，悄悄吩咐身旁竹歡。
“是，小姐。”竹歡利索地端過去。
“娘皮子！這粥裏麵全是老鼠屎！別喝！洛府真是偽善！”
有男子沙啞地聲音在幾十步遠的，另一個粥棚響起，還打翻其他人的粥。
被打翻的都是老弱婦孺，瑟瑟發抖在一邊，喏喏不敢言。
“你做什麼！有什麼不滿說便是，何苦掀他人飯碗。”洛
穗是在那邊粥棚，看見有人鬧事，慢條斯理地過去，扶起不小心摔倒的流民們，想勸慰這名身強體壯的男子。
身邊有侍女盛了新的粥，想遞給被掀翻的流民手中，結果越不過去這男子，瑟縮地看著洛穗。
“我是救她們！”身強體壯的男子滿臉橫肉，不讓侍女過去。
“他說的對，我老娘吃了你們的粥，腹絞痛已有三日。你們洛府，竟然拿發黴的米施粥，裏麵還有老鼠屎，我要去官府告你們！”又有五大三粗的男人出來喊話，擠出幾滴眼淚。
“我爹也是。”
“我也是，我也看見粥裏麵全是汙濁之物！”
“我三歲的兒子已經死了哇！你們殺人要償命！”
陸續好多人從隊伍裏出來，都是男人，穿著幾處補丁短褂，嘴裏嚷嚷的很凶，都是對洛府不利的言語。
流民們看這麼多人出來控訴洛府，心裏不免相信，紛紛停下喝粥吃饅頭，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大家上！掀翻這害人的粥舍！”這句一出，像打開了暴亂的閘子。
大約十幾個男人出來要動手，護衛們著急護住小姐們，竟是讓他們占上風，逮到機會掀翻了粥桶，白粥傾倒在地上。
“怎麼辦哪？他們怎麼鬧事！”看那邊騷亂，洛蕎急得直跺腳，終歸是小女孩，嚇得不敢去靠近。
“我過去看看，蕎表姐你在這別亂跑。”周書落聽個大概，帶著沉歡竹歡過去。
“哎，書落表妹，我也要去。”洛蕎眼看比自己年紀小的周書落比她鎮定，不好意思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