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
他並非對林蜜蜜的境況視而不見，一心隻考慮綜藝效果。
而是因為他知道，能解當前這個困局的，隻有林蜜蜜自己。
切走屏幕隻是看上去“解決”了這個放送事故，實際上卻把疑雲留在了觀眾的心裏。
林蜜蜜到底是真的在“裝逼”？
還是言之有物。
隻有事實，才是判斷的基準。
他相信林蜜蜜不是一個大放厥詞的人，所以他將故事的發展全盤交給林蜜蜜決定。
回到畫麵中的白色展廳。
陸爍聽完林蜜蜜的話後，當場給大洋彼岸打了個視頻電話。
電話接起的瞬間，他開啟擴音，方便林蜜蜜和林曜也能聽得清楚。
“喂？陸總，有什麼需要？我可是隨時恭候您的吩咐！”
電話裏響起一道有些吊兒郎當的聲音。
陸爍將手機攝像頭對準“米羅”的那幅畫，粗暴地拍了拍畫框，沉聲道：“老六，你確定這幅畫是米羅的真跡？”
那邊靜了靜，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聲：“哈哈，陸總，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賣過假貨給你啊？您今天是怎麼了？不會是在玩大冒險吧？”
陸爍眼神一閃，將林蜜蜜之前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現在坦白，以後我們還能繼續做買賣，你要是不誠實，不止我，S市這邊的生意，你就別想......”
那邊嗷了一聲，馬上打斷道：“陸總！我您還不信嗎？我騙誰也不能騙您啊！反倒是您那邊，是什麼貓貓狗狗在您麵前上眼藥了？不會是同行吧？我跟您說啊，這幅畫不能那麼簡單地判斷......”
林蜜蜜突然從攝像頭裏冒出個腦袋，盯著視頻裏的人看了幾眼。
那人看著畫麵裏的林蜜蜜，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張著嘴，啞然失語。
林蜜蜜靜靜地看著手機屏幕，微微一笑：“那怎麼判斷？你說說看。”
那人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嘴唇嗡動，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陸爍等了一會，見手機久久不發出聲音，將手機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嘟囔道：“是沒網了，還是卡住了......”
那邊像是猛然驚醒了一般，大叫道：“是假的！是假的！您剛剛判斷的沒錯！這幅畫不是米羅的真跡，是他女兒惡作劇仿的！”
這番話在擴音器的放大效果下，清清楚楚地響徹整個展廳。
陸爍呆了呆，等回過神來後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
他捏著手機，就像是在通過屏幕掐對麵那人的脖子似的，咬牙切齒地道：“你騙了我！”
那人半點沒有氣弱的意思，理直氣壯地道：“我沒騙你！我當初說的是米羅相關的畫，沒說是米羅本人的畫，而且他女兒本來也叫米羅！”
“啪！”
那邊掛斷了電話。
陸爍：“......”
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見陸爍一臉世界觀被重塑的表情，林蜜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說的沒錯，米羅的女兒的確也叫米羅。”
陸爍：“......”
謝謝提醒。
林曜若有所思地看了林蜜蜜一眼，突然開口問道：“賣這幅畫給你的那個人，現在在哪？”
陸爍還沉浸在巨大的打擊中，聞言有氣無力地道：“那小子行蹤不定，一直在歐洲跑，常待的是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