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路過九王府的時候,衛逍遙掀開了車簾,轉頭望向林綰,“你可要進去看一下?”
林綰抬眼看向不遠處的九王府,一切還是從前的模樣,隻是再也沒有從前的那種讓人沉醉的安逸,衛渚兮曾經賦予它的那種氣息都已經消失不見。
林綰輕輕搖了搖頭,要祭奠他何須去那裏找他的足跡,他早已經遍布她心裏的每一個角落。
“碧雅,”衛逍遙深情的目光落在林綰身上,最終還是克製住了想要握住她手的衝動,“孤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是人死不能複生,哪怕是為了老九,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林綰勾了勾嘴角,“這些日子我已經聽遍了各種各樣的勸告,毓王爺不必再費口舌了。”
衛逍遙笑了笑,“好,你不願聽,孤便不再說。”
林綰低下頭,她知道自己不該用這種態度把衛逍遙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可是她實在是沒有心情道歉。
“跟孤走。”衛逍遙突然拉住林綰的胳膊,帶著她跳下馬車。
“我們去哪?”
然而衛逍遙並沒有回答林綰,隻是拉著她向前走去,將一眾侍衛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他們在一片樹林停下,林綰環視四周,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白皚皚的雪並沒有什麼特別。
衛逍遙脫下披風,將腰間的佩劍解下來遞給林綰,自己則從樹上折下一根樹枝。
“你想幹什麼?”林綰皺了皺眉毛。
“跟孤比劍。”
“你開玩笑的吧?”
林綰急忙想將手中的佩劍還到衛逍遙手裏,衛逍遙卻已經退開幾步,舉起手中的樹枝思索著開始向林綰進攻。
林綰嚇了一跳,急忙抬手去擋——這就是衛逍遙沒有用劍的原因了,他若是真用劍,分分鍾就會將林綰削成肉絲。
“衛逍遙,你瘋了吧?”林綰吃痛一邊甩著手臂一邊大喊。
然而衛逍遙卻絲毫不理睬林綰,真將林綰當成一個對手與她比劍。
枝條打在身上雖然不會留下傷口,但是也是很疼的,所以林綰還是抽出了劍,嚐試著就算不反攻,至少能做到自保。
每一次衛逍遙的“劍”指向林綰咽喉,他都會瞬間停住,收回手,將林綰從地上扶起來或者從任何狼狽的姿態解救出來,然後一句“再來”重新開始把林綰逼向絕路。
開始的時候林綰還會不停地咒罵,甚至請求衛逍遙別再鬧了,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當她明白衛逍遙根本不會停下來的時候,她便也不再抱著僥幸的心理,而是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到比試當中,認真嚐試著找出一些能改變自己劣勢的方法。
天地萬物此刻仿佛都變成了模糊的夢境,心中所有堆積多日的鬱結都慢慢的淡化,隻剩下耳邊呼呼地風聲,和不斷從樹枝上被震落的雪花在正午的陽光中閃閃發亮,落在林綰的劍上,臉上,肩上。
時間洋洋灑灑的飄過,終於——“孤輸了。”衛逍遙低頭看著指向自己胸口的劍,放下了手中的樹枝。
林綰愣了一下,用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衛逍遙的意思——她不用再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