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揉了揉宿醉而微痛的太陽穴,起身掀開被子爬下床,趿著鞋子摸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冷掉的茶。
“林姑娘,”藍若聽見聲音隔著門問道,“是您起來了嗎?”
“唔。”林綰一邊漱口,一邊含混的應道。
藍若推門而入,端著一盆清水,“林姑娘先洗把臉吧。您一直也沒起來,毓王殿下便專門為您留了一份午飯,奴婢去叫人給您端過來?”
林綰點了點頭,“哎?藍若,我們是在毓王爺的府裏頭?”
“是啊,昨天您和毓王殿下走了,奴婢隻好和一眾毓王殿下的隨從一起回王府來等著,直到五更天才見毓王殿下抱著睡熟的您回來。”
“哦。”林綰勾了勾嘴角,自己明明不是一個嗜酒的人,來了古代之後卻幾次三番的醉的不省人事,還真是丟臉。
“對了,林姑娘,”藍若猶豫了下,“宜側妃已經在門外等了半個時辰了,您要見嗎?”
“宜側妃?”林綰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
衛逍遙從前總說要娶她為妻,她便下意識的以為他還單身。不過這是在古代,對‘單身’的定義似乎有些不太一樣——衛逍遙堂堂一個已封的王爺,怎麼可能連個女人都沒有,不管他願不願意,總會被他父皇塞幾個女人給他。
“林姑娘?”藍若伸手在林綰愣住的眼前晃了晃。
“啊?”林綰回過神來,“哦,我們如今寄人籬下,你怎麼還把人家女主人晾在外麵那麼久,快請進來啊!”
“是。”藍若欲言又止的撇撇嘴巴,走出了屋子。
——
片刻,一個美麗的女子走進了屋子。和阿榮綺那朵草原上的花不同,衛逍遙的側妃一身宮裝,精致的妝容,透著大家閨秀的優雅文弱。
“碧雅長公主,墨宜總聽殿下提起你。貿然來訪,還請你不要怪罪。”宜側妃露出一抹端莊的笑容。
“宜側妃客氣了,叫我碧雅就好。”林綰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鏡子裏自己和宜側妃比起來太不整潔的模樣,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從前在草原上散漫慣了,還請側妃不要笑話我才好。”
“怎麼會,”宜側妃溫和的笑笑,“墨宜倒是很喜歡草原兒女的豪邁。”
“柔側妃到——”屋外尖尖的女聲突兀的響起。
林綰愣了一下,衛逍遙的女人還真不少,這不會是來給她立下馬威來了吧?她們不會是以為她要和她們搶老公吧?
“宜姐姐也在啊,”柔側妃扶著丫鬟的手走進了林綰小小的屋子,看見屋內的宜側妃,微微屈膝示意了下,便轉頭看向林綰。柔側妃皺眉抬手用絹子捂住了鼻子,“謔,好大的酒糟味啊,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安寧國長公主吧?本妃聽聞你大駕光臨,特意來看望你。”
宜側妃尷尬的笑笑,用眼神示意柔側妃不要太過分。
林綰勾了勾嘴角,冷眼瞧著柔側妃在那裏唱戲,也不想搭理她,不過她還是下意識的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的確有些酒味兒。
林綰的小動作被宜側妃看見了,宜側妃招手讓屋外自己的丫鬟進來,接過丫鬟手中的衣物,“夜雨王朝天氣要比赫城冷一些,想必碧雅長公主你此次帶的衣物在這邊穿也不合適吧?這幾身衣裳是我前些日子新做的,還沒來得及穿,你若是不嫌棄便換上吧?”
林綰笑笑接過,“那實在是多謝宜妃了。”
柔側妃的年紀要小一些,看林綰隻和宜側妃說話而不搭理她,不禁沉不住氣,“宜姐姐,你何必這樣低聲下氣?碧雅雖然與殿下有過婚約,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悔婚到底也沒真成了殿下的王妃。如今她來住在府裏,我們是主她是客,也該她對我們恭敬才是!”
“柔兒!”宜側妃怒嗔。
“宜姐姐!”柔側妃倔強的高昂起頭,“這個壞女人從前把殿下傷的體無完膚,如今安寧國快要不行了,她便又來招惹殿下,想利用殿下自保!如此這般的為所欲為,是真當我們毓王府好欺負了嗎?”
“夠了!碧雅姑娘是殿下的客人,柔兒你不得放肆。”宜側妃轉頭看著林綰,“碧雅,柔兒她就是這樣心直口快,你別放在心上。”
心直口快?林綰愣了一下,那就是說宜側妃也覺得柔側妃說的是事實了。感情她們兩個是來集體給衛逍遙討公道來了!開什麼玩笑,從前把衛逍遙傷的體無完膚的是碧雅,跟她林綰有什麼關係!
可林綰尷尬的笑容還是帶著些許心虛,畢竟……她也沒少做傷害衛逍遙的事情。
林綰猶豫了下開口,“宜側妃……”
“誰讓你們來這裏的?”冷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