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剛要開口反駁,隻聽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原來各位妹妹都在這裏。”
眾人回頭,見殷墨宜正扶著宮女的手端莊的走來,急忙都恭恭敬敬的俯下身,“臣妾等給帝後請安,帝後長樂未央。”
“都起來吧。”殷墨宜笑了笑,聲音中帶著威嚴,“本宮辦的梅園會,結果你們都沒有來,本宮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把你們都耽擱住了呢。”
蔣柔兒揖了一禮道,“娘娘恕罪,臣妾等本來正往景怡亭去,不想在這看到碧雅姑娘在那邊迷了路,便喚了她過來說話。許久沒見碧雅,臣妾一時激動便忘了時間。”
“碧雅?”殷墨宜的目光落在林綰身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快到本宮身邊來,本宮本想派人去接你的,但九弟說你同他一起來便可。”
林綰受寵若驚的挪到殷墨宜身邊,殷墨宜立即一把握住她的手,一邊目光掃過蔣柔兒——她和蔣柔兒是一同從毓王府過來的,自然了解蔣柔兒的為人,知道蔣柔兒見了林綰必定要生事。
“娘娘萬安。”林綰屈膝要行禮。
“好了,不必拘禮,”殷墨宜笑著拉起林綰,“本宮不是早就說過以後見了本宮不必行大禮?”
“娘娘慈愛,碧雅不能不自知。”林綰含笑躬身揖了一禮。
“碧雅姑娘這話說的對,”蔣柔兒用手絹捂住了朱唇輕笑道,“人麼,貴在自知。”
林綰淡笑著對上蔣柔兒挑釁的目光,不想再與這個長不大的蠢女人置氣,遂轉頭看著殷墨宜,“讓帝後娘娘久等了,是碧雅的不是,還請娘娘責罰。”
“哎,自家人閑來無事一起出來逛逛園子而已,有什麼遲不遲的?”殷墨宜挽過林綰的手,轉身走向景怡亭的方向,一眾嬪妃也都低著頭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麵聽著殷墨宜繼續道,“本宮看今冬禦花園的紅梅開的傲霜鬥雪實在嬌豔,才邀各位妹妹一同來欣賞,各位妹妹也不必拘禮了。”
“是。”身後眾人齊齊應道。
有殷墨宜在,蔣柔兒也不敢太過放肆,隻是跟在帝後的儀仗之後和身邊的一眾嬪妃們竊竊私語,盡可能的造著林綰的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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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亭子的正中央點著一個大火爐,亭子的周圍也有很多的屏障擋住了刺骨的寒風,林綰還是覺得手腳發涼。自從上次沒了孩子,林綰便極其的畏寒。
正和嬪妃說話的殷墨宜察覺到林綰的不對勁,轉回身對她低聲開口,“可是凍著了?不如我們回去吧?”
林綰急忙擺手,“沒事的,別因為我掃了大家的興致。”
殷墨宜皺眉,握住林綰的手,“怎麼手這樣涼,還是回去吧。”
說著,殷墨宜便要吩咐眾人,林綰急忙拉住了殷墨宜的手,“帝後娘娘,我真的沒事,大家都在興頭上,不要因為我一個人……”
“怎麼,這點冷就受不了了?”蔣柔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一臉的輕蔑,“那帝後娘娘我們回吧,這花兒哪有碧雅姑娘金貴,可不敢怠慢了。”
蔣柔兒尖細的聲音立刻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這回殷墨宜想找借口為林綰遮掩都遮掩不過。
“真的沒關係,”林綰低頭避過一道道或仇視或鄙夷的目光,“大家繼續賞梅吧!”
楊婕妤走到殷墨宜身邊微微行了個禮,“帝後娘娘,不如請碧雅姑娘隨臣妾去花房緩一緩,點個手爐暖暖身?”
殷墨宜猶豫著看向林綰,林綰急忙點頭,“嗯,好,那就多謝楊婕妤了。”
殷墨宜這才點頭道,“就這樣吧,大家繼續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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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楊婕妤並肩走在一起,林綰明知她沒安好心,對著她一副溫柔含笑的臉,林綰也實在不知該如何發作。
“早聞碧雅姑娘上陣殺敵不輸男兒,可是女人終究是女人,多少都會有柔弱的一麵。”楊婕妤笑看著林綰,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
“傳聞總是誇大其實的。”林綰淡淡的道。
楊婕妤笑了下,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吩咐身後的侍女,“春歌,池塘邊的這段路滑,你扶著碧雅姑娘一些。”
“是。”侍女春歌欠了欠身,走到林綰身旁,抬手扶住了林綰的胳膊,“碧雅姑娘當心。”
“聽說這個念清池啊,先帝時死過不少人呢,每到冬日總會有人跌進去。”楊婕妤一邊說著,一邊對春歌使了個眼色——
募的,春歌雙手緊緊拉住了林綰的胳膊,林綰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可是沒想到春歌竟然不惜賠上自己,與林綰一起雙雙跌進了冰冷的念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