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作勢要跪下行禮,“碧雅參見帝後娘娘,帝後娘娘長——”

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殷墨宜打斷,“免禮罷了,你若是跪下了,本宮還要出去扶你。”

林綰搖了搖頭,“我若不跪你,你我之間的心結永遠都解不開。”

說罷,林綰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第一次正經的給殷墨宜行了次大禮,“帝後娘娘長樂未央。”

其實行不行禮根本就不重要,可是,當初這免禮的規矩是衛逍遙定的,這樣的規矩無異於將殷墨宜帝後的尊嚴以及她對衛逍遙的一片癡心放在腳下狠狠踐踏,縱使她再大度,估計也邁不過這個心結。

林綰這次對她行了大禮,哪怕這一生隻有這一次,也算是替衛逍遙承認了她帝後的身份,但願她能不再那麼難受。

果然,殷墨宜沒有再阻止林綰。她坐在書桌後麵,含笑看著林綰,笑容漸漸有些恍惚。

良久,殷墨宜站起身從桌子後麵走出來,她踩著精致的緞子鞋,一步一步端莊的走到林綰身前,俯身扶住林綰,“起來吧。”

林綰順著殷墨宜的意思起身,被她拉著一直走到了桌邊。

那張臨摹了玉璽上圖案的絹帛就端端正正的鋪在桌上,被水浸泡模糊的部分已經被殷墨宜盡力的填補好。

“你那天說這塊絹帛事關陛下的江山,是怎麼一回事情?”殷墨宜側過頭看著林綰。

來之前林綰就想好了說辭,這件事,她既不能完全瞞著殷墨宜,也不能和盤托出,所以便撿主要的來說,避開一些敏感的細節,隻是隱瞞,也算不上欺騙,“這絹帛上的內容,與無己天師的預言有關,是從元界山的石頭上臨摹下來的。”

殷墨宜顰了顰眉,已經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她點點頭,重新在桌邊坐下來,將右上角的一塊文字指給林綰看,“這幾個字是古時的計時方法,本宮猜想這一段寫的應該是寫作時間及作者生平,這一段開始才是正文。本宮已經將這塊絹帛上的文字謄寫下來,將本宮認識的文字都進行了標注,剩下的隻有在這些古籍中一個字一個字的尋找,看有沒有能對上的文字。”

林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堆在一旁的厚厚的古代竹簡,突然有點頭痛——看樣子是個大工程。

——

一整天的奮戰,林綰揉了揉鼻梁,從書本中抬起僵硬酸痛的脖子,看東西時眼睛已經有些花了。

然而她們也隻是整理出來了記載著作者生平的一小段而已,還要多虧了殷墨宜之前就認識一半的字,有些字便可以憑借句意猜測出來,否則她們連這一點進度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

殷墨宜抬頭看著林綰一臉的憔悴相,合上了手中的書卷,“今天就到這裏吧,也不急在這一時,再看下去要傷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