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璧冷冷的抬眼，“你這是在威脅孤？”
“你想要我的命，我給你便是。”林綰瞄了一眼聶小青的佩劍，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抽。
阮成璧一甩水袖將她掀翻在地，一臉厭惡的開口，“白馬那個妖僧已經將你和他連在一起，不然你以為你如何能活到今日。”
“阮成璧，你究竟要什麼？”
阮成璧輕笑一聲，“你回去吧，孤不會殺你，更會好好護著你，孤要你安安穩穩的活著，真真切切的感受身邊每一個至親之人離你而去。”
“你引我至此，不會隻為了看我的笑話，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
阮成璧頓了頓，揮手遣退了聶小青。
“孤要你回去。”
“我已經來了，隻求你放過無辜的天下萬民，不要再起狼煙。”
阮成璧輕笑，“天女又要拯救蒼生了嗎？你知不知道孤最討厭你這幅虛偽的嘴臉。收起你的慈悲之心，回去演給衛九爺看吧，說不定你們還能重歸於好，畢竟他最愛的便是你的仁心。”
“求你放過我的親人朋友，我願意終生於你左右，為奴為婢，任你發落。”林綰握緊雙拳，端跪在阮成璧麵前，“阮成璧，我求你，不為天下，為我自己。”
阮成璧冷笑了下，“你願日日居孤左右，孤卻嫌你礙眼。”
林綰低頭，她知道阮成璧會有下文。
“你來自異世？”
林綰愣了一下，才發現阮成璧的語氣並不確定，帶著隱隱的希冀。她勾了勾嘴角，“是，但是我已經回不去，我將唯一的一次機會用在了去祁山見他最後一麵。”
“可是他不知道。”阮成璧邪魅的一笑，笑容像極了衛渚兮。
林綰點頭，“是。”
“該怎麼讓他恨你，不用孤來教你吧，孤要你回去，親口與他訣別。”
“然後呢？”
“孤會救回衛帝與紅拂，也會親自為汗妃正名。”阮成璧冷聲，“孤會為你種下長眠蠱，你便再不會醒來，也不會死去，從此與他死生不再見。”
林綰低頭，帶點自嘲的笑笑，長眠蠱，比她想象的容易多了，隻是……要她親口去與衛渚兮斷絕一切……
“即便我退出，他也不會愛上你。”
“他愛上過一次，為什麼不會再愛一次？”
林綰心口一痛，她忘了，她和衛渚兮之間也並非什麼陽春白雪超脫俗世，他們之間的感情從來都滿滿的煙火氣。
林綰突然抬頭，仰天大笑，笑他們之間不堪一擊的感情，也笑她剛剛的自負。末了，林綰低下頭，輕聲道，“你就不怕我回去之後反悔拆穿你，讓他厭惡你？”
阮成璧笑笑，“孤相信你沒有這個膽量，你放不下的人太多。不過孤也從來不喜歡冒險，自會有人替孤看著你。”
屋門再次打開，一抹藍色的身影，輕柔的走了進來，低眉端跪在阮成璧麵前。
“藍若！”林綰驚呼出聲，是藍若沒錯，嬌小的身形，蒼白的容顏，顯得眉眼那麼淩厲，但是的的確確就是藍若，活生生的藍若。
然而，藍若卻沒有回應她，依舊低垂著頭，跪在阮成璧麵前。
“你不必費力了，孤給她種了傀儡蠱，她如今已經沒有了從前的記憶，成為孤最聽話的一個密探。”
林綰咬了咬牙。
“你應該感謝孤救了她一條命，不是嗎？”阮成璧淡笑，“不過你也不用妄想了，她身心受損，再無法記起從前。但是孤答應你，了解了這一切之後便驅除她身上的蠱毒，讓她重獲新生。”
林綰深吸了一口氣，“我有一個請求。”
“說來聽聽。”阮成璧饒有興致的開口。
“我已有四個月的身孕。”
阮成璧的目光掃過林綰的小腹，並不說話，表情分不出喜怒。
“能不能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再……”
“衛帝、紅拂、藍若、阿榮綺，你真覺得你值這麼多條性命嗎？”
林綰咬了咬嘴巴，掀開袍擺直挺挺的跪在阮成璧麵前，“我求你了，你就看在這也是他的孩子的份上，留它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