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守亭聽完,溫潤的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灰蒙。
梅蘇給他的印象,溫和儒雅,機警睿智,並不似蘇以沫所說這般狡猾。
他轉念一想,兩家仇怨已久,彼此並不會理智的看待對方,
仇怨隻會讓他們互相都看不順眼。
“原來如此,聽鄭大夫所言,現在要想保住手腕,隻有求助梅蘇才行。”
嚴守亭眼神柔和,一身白衣輕揚飄逸,雙手輕輕的攏在後方,
白衣的瑩白光芒折射在蘇嶺南濕透的紅衣上,灼灼如火。
他現在不適合替梅蘇辯解,免得讓兩家誤會加深。
蘇以沫眉頭緊鎖,
本以為請來鄭大夫便可萬事無憂,
二弟的布局收網後,隻等梅蘇被趕出書院了,
到時嶺南的名聲自然就可恢複。
如今看來,事情變得複雜了,隻有梅蘇才能救二弟。
馬上梅家就有機會被打敗了,祖父鬱結之仇也可以得報,
難道,真的要功虧一簣嗎?
“容我想想!”
蘇以沫聲音輕微,似在思考,又似在回答嚴守亭。
蘇嶺南麵色有些低沉,他一直在聽著大哥和嚴守要的對話,
看著大哥幫他掩飾,又不知如何處理左右為難的模樣。
蘇嶺南把心一橫,他抬起左手用力拿開毛巾,
聲音有些焦灼和沙啞:“大哥,我是不會去找梅蘇的,蘇家不會向梅家低頭的!”
蘇家和馮已他們幾個兄弟,都是蘇嶺南最為在意的人,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大家精心準備的事情半途而廢,如今錯失這麼好的機會,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蘇以沫望向蘇嶺南,見他一臉的焦急,忙擺了擺手,安慰道:
“二弟,我會想辦法的!你不必擔心。”
說完,蘇以沫神情有些憂鬱出了房間。
現在:要麼去主事那承認誣陷梅蘇,要麼蘇嶺南舍棄手腕。
哪一項都很難抉擇。
他知道蘇嶺南肯定為了蘇家會選擇後者。
可他不忍心看到二弟變成廢人。
嚴守亭起身,拍了拍蘇嶺南的肩膀:
“如果需要找梅蘇,我可以幫忙去說說,我們之間還算有點交情。”
蘇嶺南抬眸,雙目因著疼痛用力有些赤紅。他吃力的向後靠了靠。倚住床頭的牆壁,這樣身體才安穩一些。
觀察嚴守亭此刻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
應該不是梅蘇派來奚落他的,蘇嶺南使便放下心來。
衝嚴守亭點了點頭。
“多謝嚴大哥。”
蘇以沫和嚴守走後,
馮已端著湯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已經下課的木離肖和陸良。
“蘇爺,先把藥喝了吧”
馮已輕輕的吹了吹,緩步向前,慢慢的把滿滿一碗藥端給蘇嶺南。
藥是院醫抓好,他多花了幾兩銀子,讓他們加快給熬出來的,
蘇爺的疼痛,不能等太久。
蘇嶺南接過藥,仰頭一口喝下,
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流進胃裏,
黑色的液體向四肢蔓延,帶著濃濃的苦味鑽進每一寸肌膚。
蘇嶺南現在隻盼著疼痛快點消失,他再也不想再經曆一番。
過了一會兒,藥效開始發揮作用,蘇嶺南手腕處感覺沒有之前那般刺痛難忍。
蘇嶺南緩緩起身,等站穩後,才緩步走到書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