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暑氣漸退。
梅蘇約木子敘來到了書院內的後山。
站在小亭上,俯看著池塘內的荷花,碧綠和嫣紅交相互映。
水天一色的美景讓人心曠神怡。
梅蘇輕輕的問道:“子啟,家裏出什麼事了?”
木子敘見梅蘇問起吳子啟,心裏咯噔一下,
心想這可如何是好,吳子啟肯定是不想讓梅蘇知道,
那他怎麼說才好呢。
“那個~那個~我不知道啊!”
木子敘有些結巴的說道。
這會兒,木子敘特別恨自己怎麼說話都不利索了,
平日的說話挺幹脆的人,關鍵時候怎麼就托了後腿。
“嗯?”梅蘇眼光犀利的望向木子敘,
隻見木子敘高大的身形緊張的顫抖著,雙手不停的搓著腰間的藍色院牌。
這是有事瞞著她,心虛了。
“子敘,你和子啟在同一個房間,他的一舉一動你都了如指掌,他有什麼事情你會不知道?明天聽說食齋內新出一道甜品,如果你告訴我,明天我請你吃,如何?”
梅蘇眨了眨狡黠的大眼睛,用美食誘惑著木子敘。
聽說有吃的,木子敘的身體立馬就放鬆下來,雙眼放出貪婪的目光,
木子敘使勁咽了咽口水,隨即又收緊了嘴巴。
猛地搖搖頭,“不行,吳子啟不讓我告訴你。我不能為了吃的而背棄朋友。”
木子臉色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似乎是在痛苦的掙紮,又努力的在堅持著。
梅蘇見狀,輕輕抿嘴一笑,這個木子敘平日有些貪吃,喜愛吃零嘴,用美食吸引他這招果然有效果,但見木子敘艱難掙紮的模樣實在好笑。
梅蘇繼續說道:“不隻明天,接下來一周的甜品都請你吃,怎麼樣?”
一周吃的,木子敘仿佛看到那些好吃的都圍繞在他的身邊,他想怎麼吃就怎麼吃,這太美妙了。
木子敘剛剛忍住的口水,不自覺的從嘴角流了出來。
他尷尬的拿出手帕擦了擦。崇拜的看向梅蘇:
“梅蘇,你可不要騙我,另外,我的食量是非量大的,你可想好了!”
梅蘇見木子敘貪吃好玩的模樣,微笑的說道:
“我梅蘇說出的話,從不失言,食齋裏的甜食你放開肚子盡管吃,吃到你吃不動為止。”
梅蘇哈哈大笑,她能想像木子敘托著肚子吃撐的滑稽的樣子。
木子敘見梅蘇在嬉笑自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他最難抵製的就是吃的誘惑。
“現在可以說了吧。”梅蘇收起了笑容,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我告訴你可以,但你不能讓子啟知道是我告的秘。”
木子敘猶豫著提醒梅蘇,他怕吳子啟知道了,不認他這個朋友了。
“好,我不會讓他知道的,你快說吧。”
梅蘇見木子敘這麼婆婆媽媽的,便著急的問道。
“吳子啟前一陣兒因為母親生病,借了他們村裏王麻子的錢,結果一時還不上,那個王麻子提高了利息,讓子啟還五十兩。
子啟沒錢,隻好在月休的那幾天去碼頭當苦力,給人家搬運東西,結果肩膀受傷了。”木子敘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給梅蘇。
“子啟不想讓你誤會,以為他是貪圖你的錢財和權勢,才和你做朋友的。
他想憑自己的能力把錢還上,所以,現在他都很節儉,每頓飯隻喝一碗粥,就是為了省下錢,還給那個無賴。”
木子敘說完,有些無奈的看了看梅蘇,
他本來想幫助吳子啟,可他家裏的實際情況,
不允許他有太多的錢財拿出來資助給子啟。
梅蘇聽完,臉色變得低沉冷寂。
原來吳子啟是自尊心在作祟,才不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梅蘇淡淡的朝木子敘說了句:“我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小亭。
木子敘本張大嘴巴,楞在當場。
他以為梅蘇肯定會痛罵一頓王麻子,順便幫吳子啟把錢還上。
可沒想到,梅蘇隻是輕淡的一句我知道了,就走了。
木子敘摸了摸碩大的頭顱,他想不明白,梅蘇是真的把吳子啟當朋友嗎?
吃過晚飯,梅蘇在房間內用簡易的木桶洗了澡。
現在她一人住,洗完澡後她都把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身後。
梅蘇的頭發烏黑如綢緞一樣順滑。
坐在書桌前,梅蘇整理完今天學習的內容,
用思維導圖把重點內容謄抄在劄記本上,並分類梳理好。
最近,許先生總是誇獎她的學業進步快,
梅蘇認為很大原因,是由於她堅持整理筆記謄抄的結果。
做完功課,梅蘇拿出淺黃色的宣紙。
她記得書院的食齋有一條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