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音響中,傳出一陣很有節奏的音樂,主要是為了突出氣氛,讓表演斧頭舞的風雨行和龍套,可以更快入戲,當然,這都是周星星的安排。
被眾多龍套圍在中間的風雨行,身上氣勢一變,全身上下充滿陰冷的冰寒,眼中的瘋狂讓人不敢直視,如同一隻擇人欲噬的老虎。
手上的斧頭用力揮動,一劈一劃注滿力量,眼神隨著斧飄移,目光始終看向斧頭劃過的痕跡,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和臉部表情形成強烈的衝突和矛盾。配合腳下的舞步,給人的感覺非常奇特,說不清道不明,加上身邊一群穿黑西裝的幫眾,整齊劃一的動作,給人帶來極大的壓抑。
風雨行全神貫注的投入表演中,以自己理解的方式,用肢體語言表達出來,周星星雖然曾示範過一次,但是概念很模糊,要表達出來真的不容易。
“卡”,手執導筒的周星星喊停。
風雨行與一眾龍套停下來,他正沉浸在表演中,覺得很是暢快,自我感覺良好,卻不明白為什麼喊停,疑惑的望向周星星,看他怎麼說。
“風雨行,注意,注意你的表情,你是斧頭幫老大,是黑社會頭子,是流氓,但是我看你跟本沒有一點流氓樣子,還有,你盯著手中斧頭做什麼?賞花嗎?再來一遍”,周星星對風雨行表演很不滿,嗓門都不由高了好幾度。
風雨行點頭表示收到,回到中間的場地,調整好心態,重新來了一遍,周星星又是一聲吼“風雨行,注意你的表情,你的眼神再瘋狂一點,重來”。
拍攝繼續,如此反反複複拍了多遍,風雨行總是出問題,不是這裏不對,就是那裏不到位,無法達到周星星的要求。
周星星似乎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任何一點暇疵都不會放過,且每個動作姿勢必須很到位,非要達到他的要求才肯罷休。最要命的是風雨行沒有劇本,不能完全理解周星星想要表達什麼,心中亦感到疲憊,不是身體,而是心神消耗。
隨著一次次NG,周星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吼人成了他唯一的語言,周圍的工作人員,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大聲喘氣都不敢。
風雨行的心情同樣不好受,一次次重拍在不斷消磨他的耐性,即使剛開始拍攝《天龍八部》電視劇的時候,也沒這麼狼狽過。
又一次NG後,周星星黑著臉吼道“休息三十分鍾”。
風雨行走到一邊的凳子上,略作休息,李彤遞來一瓶礦泉水“阿風,你喝口水吧,劇組不讓出去,沒有茶葉,我泡不了茶,對不起”。
風雨行抬頭,映放眼簾的是一張如花的嬌顏,還有滿臉的愧色,心中一痛,凝視李彤的眼睛,認真道“以後不要說對不起,其實礦泉水也不錯”,一手抓過礦泉水,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灌了一口。
剛才跳的舞蹈動作幅度不小,又NG很多遍沒過,一翻劇烈運動下來,風雨行在這邊倒沒覺得多累,幾個配合的龍套卻被折騰的不輕,蹲在不遠處的角落,大汗淋漓的直喘氣。
都是二十多歲的年青人,火氣自然不小,想起都是風雨行的拖累,才讓他們累的不輕,一個個忍不住報怨起來。
“什麼明星,就這破水平”
“是啊,我上去都比他強,還不如讓我來,省的丟人”
“我呸,就一走後門的,有什麼了不起”
“哥幾個別說了,人家是大明星耶,一生氣你就完了,哈哈哈”
“怕什麼,做的不好還不讓人說?能咬我啊”
開始隻是小聲議論,到後來膽量漸長,聲音越來越大,還不時望向風雨行,一付你能拿我怎麼樣的姿態。
風雨行坐在板凳上休息,與那幾個龍套距離並不遠,說話的聲音早被他聽在耳中,本不想理會,誰知,幾人好像怕他聽不見,越說越大聲音,分明是赤-裸-裸的挑畔,太囂張了。
心頭火起,眼露寒光,狠狠朝幾人瞪去,嚇的幾個龍套一縮脖子,立馬閉嘴了。
“阿風”,李彤玉手放在風雨行肩上,對他搖頭。
風雨行反手按在李彤玉手上,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對她說道“不用擔心,我不會打人,真的”。
“阿風你不要太衝動啊”,李彤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與風雨行接觸近一年,早清楚他的性格,而且之前還有過打人的前科。
“我知道”,風雨行放開李彤的手,示意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