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屋內總是沉悶。
許府花園的一處涼亭裏,許安歌與蕭言祁正躺在搖椅上納涼,兩張搖椅中間有一方桌,上邊擺了許多點心瓜果。
天色漸晚,一輪明月緩緩攀上枝頭。
“今晚的月亮好圓呐。”許安歌捏起一顆圓潤的葡萄,對著夜幕上的滿月比了比,然後一口吃掉。
“對啊,月圓人亦圓。”蕭言祁後腦枕著雙臂,眼中承載了萬千星光,柔情得不像話。
“你圓!你才圓!”許安歌顯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以為蕭言祁是在拐著彎的說自己長胖了。
蕭言祁快速伸手接住許安歌投來的毫無殺傷力的葡萄暗器,“謀殺親夫?”
許安歌臉都氣得鼓起來,揚言要讓悅椿把她的長劍取來,要跟蕭言祁好好比試一番。
蕭言祁倒是不急不忙的將手中葡萄去了皮,放到許安歌粉嫩的唇邊,“我的好夫人,你饒了夫君我吧,我的意思是月圓人團圓,是幸事啊。”
許安歌撲閃著羽睫,見眼前人求饒態度誠懇,便決定放他一馬,張開嘴將那葡萄吃下。
甜。
指尖輕觸到軟糯的唇瓣,蕭言祁心海裏不禁掀起一陣風浪。
一說起幸事,許安歌便想起了寒舟和蕭又柔,“對了,寒舟和又柔的婚事定了,就在下月十五,我作為又柔的嫂嫂,理應盡點心意,所以我想親手為她繡一麵喜帕,你覺如何?”
“可別,公主成婚,且不說場麵需盛大隆重,但至少也要莊重風光,你確定你繡的喜帕不會在婚禮上煞風景嗎?”
許安歌緊緊捏拳,輕微的顫抖似要出其不意的落在某人的臉上。
真損呐,看來蕭言祁還真是欠收拾了。
“我明日便去找京都技藝最好的繡娘來府上教你,免得又柔成婚那日,連塊看的過去的喜帕都用不上。”蕭言祁翹著二郎腿,腳尖悠哉的畫了個圈。
雖然嘴欠了點,但也是為讓許安歌不白費功夫。
她將拳頭鬆開,看在他是要幫自己的份上,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寒舟如今在軍中任了職,又將要做駙馬,我可總算拜托他嘍。”
戲謔裏又帶著一絲落寞。
寒舟陪伴著蕭言祁從小長到大,就像他的影子一樣,如今影子離開了,他當然會覺得有些孤寂。
不過,寒舟能夠幸福的生活才最重要,而且蕭言祁身邊還有安歌,他不是一個人。
許安歌聽出了他的心意,“你若想他,到時我們去公主府玩不就好了,住他個十天半月,天天能見上麵。”
“十天半月?你想吃垮公主府嗎?”蕭言祁手肘撐著椅麵,微微抬起頭,“而且,我哪裏想他了,我隻會想你。”
想我?許安歌害羞的笑了笑,突然回過神來,“吃垮公主府?你以為我是豬嗎?我有那麼能吃嗎?”
說罷,許安歌正起身要去揪蕭言祁的耳朵,卻被他反抓住了手腕。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已經躺在了他的身邊。
蕭言祁側臥著,手扶額頭,桃花眼中情欲暗湧。
“安歌,你說,我們總這樣無所事事,悠悠閑閑的真的好嗎?”
許安歌盯著他放大的俊俏麵孔,一時間竟忘了置氣,“挺好的啊,你不就喜歡這樣嗎?”
“喜歡是喜歡,不過有時也會覺得太無趣。”蕭言祁目光從許安歌的雙眸慢慢轉移至紅唇,露出一抹迷人又撩撥的笑,“所以,還是要找點事來做做。”
靠近,蕭言祁愈加靠近。
許安歌察覺了他的意圖,率先攤開手掌將他的嘴唇攔住。
蕭言祁撲了個空,有些委屈道:“安歌,你先前可說過要抓緊生個孩子的,我覺得現在正是時候。”
“那是因為我以為自己快死了。”許安歌繼續捂住蕭言祁的嘴,“我現在不想生了,不想不想。”
蕭言祁寬大的手掌握住許安歌的手腕,輕易將她雙手桎梏在她頭頂。
她再無法拒絕。
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好吧,孩子可以先不生,但事情不能不做。”
話音漸漸淡去,最後一絲克製也隨微涼的夜風消散。
蕭言祁將許安歌打橫抱起,朝著寢屋方向走去。
漫漫長夜,樂趣總會有的。
漫漫一生,孩子也總會有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