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長白點頭,見她並不像是個一無所知的小太監,這才又說道:“這不是死的第一個孩子了,上個月城南趙家一個剛出生不到三個月的孩子被人取走了一雙眼睛。城北王家兩歲不到的孩子被拿走了左手,現場都有一張寫著孩子生辰的紙條,隻不過你爹倒黴,剛好出現在了顧府。”

“那。。。。。。”張宓張口。

“你放心吧,不出三日你爹就會出來,隻不過要受點皮肉苦了。”

隻要不傷了性命,皮肉苦張宓倒樂得看見,她這爹一向無法無天慣了,這次受點教訓也好,免得日後闖下彌天大禍,連累全家像前世一樣掉了腦袋。

薑長白見張宓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馬車外的香味正好飄進來,張宓的肚子配合的咕嚕一聲,她從穿過來之後便沒有吃過東西,這東奔西跑一趟餓的,這時候才感覺有點無力。

薑長白叫停馬車,讓車夫下去買了兩塊薑糕,遞給她一塊,張宓雙手接過,剛看過屍體,雖然沒有太大的反應,但胃裏還是有點不太舒適,也顧不上旁邊有人看著,大口吃了起來。

“你身上那塊腰牌,是良妃身邊的太監總管白敏的吧。”薑長白問道。

張宓口中的薑糕差點噴了出來,她艱難的咽了一口,趕緊緊了緊袖口,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看到的。定了定神色,沒有反駁,而是說道:“堂堂涼王,不也是裝成了一個府衙的小仵作。”

張宓見自己的秘密被他撞破,開口反駁道,薑長白沒想到這個小太監竟敢這樣跟他說話,倒是一愣。張宓這才意識到自己如今是穿到了這個沒什麼權勢隻能人人拿捏的小太監身上,要是再得罪了涼王,恐怕又要再死一次了,當即住了嘴,咳咳兩聲作為掩飾。

薑長白倒是捏緊了手中的薑糕,饒有意味的看著她,這個小宦官倒是有點意思,不像是之前見到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張宓撞到他的視線,也沒躲閃,她自然咬定這位渝朝高高在上的涼王,是不會對原主怎麼樣的,真要殺了原主,原主在良妃宮中偷盜被他撞破時就不會留她性命,又怎麼會恰好放過她呢,或者說,涼王知道這個小太監不敢問也不敢說出一個字,為了自己的腦袋,更是為了全家性命。

氣氛一度沉默下來,還是車夫的一聲吆喝:“殿下,到府衙了。”

“涼王殿下不是回府?”張宓尷尬道。

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薑長白嘴角扯了扯,從西蛟坊去涼王府中間要途經西宮門,她這是以為能順路送她一程呢,沒想他這是去大理寺府衙,平白又拉遠了許多路程。

張宓有些鬱悶,薑長白先下了馬車:“怎麼,公公不認識路?”

張宓偷偷翻了個白眼,要說她當初做警察的時候,什麼都不怕,就怕看那密密麻麻的地圖,十個女生九個路癡,不認識路有什麼稀奇,更何況她剛穿過來,這古代人的路又不像現代那樣遍地指示牌,再不濟也張地圖吧,這倒好,到處房子街道長得一個模子出來的,她哪知道往哪走啊。

薑長白可不管她這些,自顧自的進了府衙,車夫略帶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她雖然滿肚子鬱悶,但也隻能憑著原主記憶裏的路線往西宮門走去,再不久就是宮門落鎖的時候了,她的趕緊回去,摸了摸袖裏的腰牌,這才想起剛一時情急把它從靈兒手中拿走了,想著也沒時間了,還是下回出來再給她吧。

這全靠兩條腿走起路來還真是挺吃力的,張宓走了好久,西宮門的影子都還沒見,倒是路邊攤子上那散著熱氣的小吃可要把她的魂都勾去了,這時候要來碗警局門口的臊子麵可多好啊,張宓強忍住胃裏的饑餓感,算了,誰讓自己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呢。

張宓裝作看不見,緊趕慢趕,這才在最後時刻趕回宮中。

“哎呀你可算回來了,德公公找你半天了。”剛一入掖台,張宓就被小卓子拉到一旁,滿臉驚慌的說道:“我聽說德公公丟東西了,正到處找呢,你這時候才回來,不想要命也別連累我,要知道是我幫你出的宮,我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