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有一個懷疑。”張宓咬著牙齒說道。
“你是猜測,他們被燒之前已經失去反抗的能力?”薑長白一語道破。
“嗯”張宓努力克製住心裏的無力,輕微點頭。張宓仔細看過那些案卷,仵作所寫,那些屍首鼻孔嘴巴裏並沒有灰燼。
“可我們分明聽到有人呼救,而且,我們救那兩個人的時候,他們都是醒著的。”薑長白說道。
“也許這一切的真相,隻有一個人知道。”張宓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個受了重傷的店小二?”薑長白說道。
“是的,還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就你們所說,門是鎖上的,可我逃走的時候,前後門都有搶劫的人守著,那些人是用了什麼辦法,在他們眼前明目張膽的把門鎖上。”張宓心裏太沉重,從剛剛醒過來之後,她腦海裏便無數次的想起離開之前客棧裏那些人的樣子。
張宓心裏悔恨交加。
薑長白深知她心裏的滋味,無聲將她擁入懷中,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
張宓的身體在他懷中微顫,但她很快便鎮定下來,她清楚現在不是沉溺在悲痛中的時候,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王爺,我餓了。”張宓在薑長白懷中說道。
她要吃飯休息,趕緊好起來。
“好,你想吃什麼,我吩咐人給你做。”
張宓的風寒斷斷續續的拖了三四日,實在是原主的身體有些孱弱,要是現世的張宓,那是一年到頭小感冒都很少。
除了偶爾韓知府會來將案件進展告知他們,其他時間薑長白幾乎都陪在她身邊。
如果沒有沉甸甸的案子壓在心裏,張宓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
是日。
天色不錯,幾陣風從窗前吹過,張宓看著窗外的綠意,覺得自己的精神也好多了。
“王爺,王爺。”韓知府有些急迫的敲門道:“那個店小二醒了。”
張宓聽聞疾步過去打開門:“帶我過去。”
韓知府往門內探了探頭,猶豫道:“王爺他……”
“哦,他一早便出去了,你先帶我過去看看吧。”張宓說道。
“王爺出門了?為何不讓我派人保護他,若是……”
眼看韓知府的滿頭汗又要急出來,張宓有些哭笑不得,說道:“韓大人放心,涼王府的人昨夜便到了,王爺不會有事的。”
韓知府這才鬆了口氣,帶著張宓往府衙後院走去。
此時大夫剛退出來,張宓招手讓他過來,待他走近了才問:“病情如何?”
大夫將藥箱往肩上挪了挪,回道:“性命已無大礙,我稍後會開一副藥方,按照方子多加調養便好。隻是身上的燒傷,恐怕……”
“公公?”韓知府見張宓不知在思索什麼,開口叫她。
張宓回過神來,讓下人帶大夫去開方子,隨後跟著韓知府進了房間。
張宓依稀記得店小二的模樣,三十歲出頭,遇人總是帶著笑,言語客氣圓滑,記得那日張宓讓他端來炭火的時候,他還細心的又給他們取了一壺茶水。
可眼前這個渾身是燒傷,隻有半邊臉還完好,散發著一股怪味的軀體,張宓很難將他與那個店小二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