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洛雲桑才知道,原來前幾日欽差到縣裏巡查,今天正好要走,她遇上的那些人都是為欽差一行人送行的。不過因為她這事,欽差特意要多留一段時間,好看看聞縣令的能耐。
下河村距此是比較遠的,聞縣令當天就派了衙役去找人,而後又給洛雲桑和孫念秋安排了住所,地方就在衙門不遠處,且讓她們安心等待。
孫念秋在周家吃了不少苦,一路坐著擁擠的馬車勞累過度,剛到縣裏就病倒了。洛雲桑便忙前忙後伺候著,把家裏的積蓄都給孫念秋看病抓藥了。
這裏本是衙門分給離得遠衙役們暫時的住處,有時遠地方的衙役家屬來探望,也都住在這裏。剛巧,在洛雲桑兩人住進來之前,就有一位嬸子在了。女人總是喜歡熱鬧的,那嬸子和孫念秋年紀相仿,也談得來,時不時還幫著熬藥。
如此過了五天,孫念秋的身體好了大半,可帶出來的積蓄也所剩無幾。
“娘,我出門了。”洛雲桑急著找賺錢的門路,一出門就直奔酒樓,一點沒注意不遠處的人。
“那丫頭?”危雲峰用折扇抵住下巴,他是少年身形,臉也瘦得很,看起來病歪歪的。
引路的衙役嘖嘖歎道:“小丫頭怪可憐的,為了給自個兒娘治病花了不少銀子,估計是沒錢了想去做點工。”
“嗯。”危雲峰語氣冷淡。衙役見狀也不再說話,這位主子性情怪異,誰也不想惹著他。
危雲峰也是閑來無事瞎溜達,正好碰上了給洛雲桑母女送米的衙役。如今這對苦命母女的事早就在衙門裏傳遍了,不管是後廚的廚娘還是守門的衙役都對此事頗為唏噓。私下裏也商量著要幫扶一把,所以這才有了今天的事。
不過行到門口,危雲峰沒了進去的念頭。他腳步一轉,循著洛雲桑離開的方向去了。
縣城頗大,時時人來人往,碰上趕集了,那更是摩肩接踵,熱鬧非凡。洛雲桑聞著空氣裏模模糊糊的酒味四處亂竄,可惜集市上太混亂,酒味若有若無,太難尋找。
洛雲桑索性放棄了,在集市上溜達了許久,終於走進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樓。
“客人幾位?大堂還是雅間?要不要住店?”熱情的小二是有眼色的,沒有看著洛雲桑隻是個小姑娘就輕視了她。
“有酒嗎?”洛雲桑問。
小二往她身後張揚了幾眼,不好意思地笑道:“有是有,但我們掌櫃的是不準給你這般小姑娘賣酒的。”
洛雲桑心裏訝異,疑惑道:“我給我爹爹買酒可以嗎?”
“這……”小二猶豫不決。
“妹妹,出來這麼久了還沒買到酒嗎?”一個人影突然走來,他身上穿著一般公子哥的衣裳,手裏隻有一柄折扇,麵色溫和。
這個人怎麼來了?洛雲桑心裏奇怪,這幾天她也沒和這少年有什麼交集啊?
“哥……哥哥,我還沒買到。”洛雲桑對小二說,“小二哥,你看我哥都來了,還不能買酒嗎?”
小二看了危雲峰幾眼,以為他是哪家的少爺,而且他看起來年歲頗長。小二這才笑了,問:“當然可以,不知令尊喜歡喝什麼口味的酒?我們這兒有清甜一點的花釀酒,還有果酒,烈一些的燒刀子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