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剛不久,關隱輕剛從青木閣出來就撞見了急匆匆的長風。
她剛準備出口喊住長風,長風就停在了她的麵前,行禮道,
“王爺,主子那邊請您過去一下。”
關隱輕一頭霧水,大早上這個時候江澈行不應該去上早朝了嗎?
即使滿腹疑問她還是由著長風帶路,誰讓她現在寄人籬下全靠國師庇佑才能在津國勉強站穩腳跟呢。
關隱輕跟隨長風穿過抄手遊廊,一路上亭台樓閣,池館水榭,假山怪石,花盆景壇。
即使到了百草枯敗的季節,國師府裏的景色依然令人感到賞心悅目。
而走到前方湖泊中間的拱橋的下處時,關隱輕就看見了江澈行站在拱橋之上。
他今日身著一件雪色直襟長袍,腰間束著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那塊暗紅色玉佩依然掛在上麵。
以往的江澈行哪怕不說話光是站在那裏都給人無形的壓迫感,今日換上了平日裏少穿的雪色卻讓他少了一些戾氣倒是多了一絲仙氣。
反倒更有了如國師這個稱謂一般的深不可測之感。
關隱輕邁動步伐走到了江澈行的身側,打趣道,
“堂堂國師大人今日也偷懶不去早朝了嗎?”
江澈行將看著湖泊中枯黃殘破荷葉的目光轉向關隱輕,
“陛下自得天佑,否極泰來。念臣代政辛苦,享七日休沐。”
說完他將身體背向關隱輕,不冷不熱道,
“王爺貴為皇子又是唯一的封王,陛下已經下旨讓王爺先回宮中暫住以舒緩陛下思子之情。若王爺收拾妥當,臣便讓長風護送王爺回宮。”
說完這些話,江澈行心中的鬱悶之氣似乎堵得更嚴重了,一個毛頭小子罷了,他若是想走,便不攔他。
本來就是他操縱著讓關隱輕回津,就算她選擇老皇帝,隻要她不做錯事的話,江澈行依舊有十足的把握完成自己的計劃,還能保關隱輕安全無虞。
關隱輕此時卻從他的背後斜著身子探出頭問道,“我若是不想走呢?”
卒然間江澈行感覺到自己從夜裏持續到現在毛躁不安的情緒就在此刻被安撫,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他感到心安。
他感覺到自己似乎真的把這個毛頭小子當弟弟一般看待了。
隨即便又將身體重新麵向關隱輕緩緩啟唇問道,
“為何?”
關隱輕才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自己是因為覺得國師明顯比老皇帝靠譜,就算老皇帝現在能重新組織朝政,隻怕還是依賴江澈行。
況且,事實本來就是她壓根對老皇帝,以及對整個津國都無感。
旋即,她看向江澈行探究的眼神抿了抿唇,索性牙一咬心一橫回答道,
“因為我劉富貴最講究義氣!”
話剛說完,關隱輕看著江澈行一向鎮定自若的臉上出現了一條裂痕。
關隱輕先是憋著笑,五官有些扭曲,最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江澈行卻眉宇一展,臉上籠罩多時的霧霾似乎一掃而光,但他還是張口提醒道,
“縱使王爺想留下來也是不行,臣聽說陛下念及王爺生母早已不在人世,特將重華宮賜予王爺。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