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蕭絕剛出門,小林子和子陽便同時走了進來:
“公子,夫人來看您了!”小林子滿麵笑容。
“太子,十一殿下,魏公公來了。”
“我不見!”慕容天保道:“七哥,你……你就說我身子不爽利,臥病在床,不便見人。我母妃一準沒讓他帶好信給我,必又是些嘮叨的話,我索性懶怠得聽。”
慕容雪成正在擦劍,聽了慕容天保的話隻是淡然一笑,他將佩劍擦亮放回原位,走過來,“連苼,隨我一起,我想母後定讓魏喜捎帶了禮物給你。”
連苼轉著筆杆,道:“不用了。我想我三姐隻怕也來了。”
今年倒也熱鬧,像是約好了。不過……這一個個的背後恐怕目的都不在探親。
果然,不過須臾,曉山也匆匆跑了進來:“公子,三小姐、五小姐還有大公子到了!”
……
若要用詞來形容楚清河的心情,那便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往年連苼三天兩頭住在東宮,尚且是在帝京,她也隨時能夠進宮。然連苼來到國子監後,楚清河寢食難安,人形消瘦了一圈。
此時此刻再見連苼,楚清河難掩激動的心情:“連苼!”
“三姐。”
“快快快,讓姐看看,你有沒有少一根毫毛,否則三姐端了他國子監的老窩!”
“你四弟是誰,誰敢讓我吃虧。”
“也是。”楚清河得意一笑。
連苼問:“綿綿跟二哥呢?”
“呸。”楚清河笑嗔著道:“過個端午,咱們三人來看你已是極好,難道你要勞動全家來看你一人不成。你二哥現在是剛上任的禦衛,不得擅自離職。清綿那丫頭在家陪著娘。就是你大哥,也是因為恰好來檀邑城辦公事,所以才順道隨我們來看你一眼,馬上就要走的。至於清舞這丫頭,原本也沒打算帶她來,她自個偷偷的藏在馬車上,直要出城了,這才知道這丫頭跟了過來。”
一旁的楚清舞抿著唇笑。
“四弟,長大了。”楚文修握著連苼的肩頭,滿麵讚賞,“自打上回玉筆山事件傳回帝京,爹表麵上雖然默然不語,但其實心中為你高興。好小子,才來國子監幾個月,就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是我楚家的男兒,大哥為你驕傲!”
連苼笑著道:“大哥此來檀邑城,可是因為太師歐陽超?”
楚文修訝異:“四弟,你如何得知?”
連苼道:“歐陽超把握朝政三月,必然會想盡辦法削弱太子和爹的勢力。要解決此回困難,一是要迂回,讓爹的勢力在短時間內分散,切不可集中在一起,如此一來歐陽超把不住重心,我們受到的損失才能降低至最小。二來,是要克製歐陽超,以免朝中大亂,各黨派乘機紛爭。要克製歐陽超,唯有請動三朝元,老司馬老先生。盡管司馬老先生年事已高,辭官在家頤養天年,但朝中無人敢不給其三分薄麵。……隻是那歐陽超必然早已料到,封住了各處出口,爹的人不容易進出。然你是當今駙馬,為官不當政,隻有大哥你才能有機會借公主的名號離開帝京,來到檀邑,請得動那司馬老先生。”
楚文修眉目清朗,露出哈哈的笑意:“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啊!這正是爹的意思。連苼,你睿智過人,審時度勢,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連苼笑著從懷中掏出一本賬簿,交給楚文修:“這裏頭,是這次書童被毒殺一案所得的證據,也就是那王鳴暗中所勾結的背後主子。”
一旁的楚清舞靜靜聽他們說話,楚文修皺眉,楚清河問:“難道,是太師?”
連苼笑著道:“當然不是。歐陽超是堂堂太師,他不會親自過問這種事情,但和他有關。因為此人就是歐陽超底下的要員。他們本想讓自己的勢力延伸到國子監,要知道,掌管了國之學府,且不說國子監本有的那些價值,單單隻算買賣官職,徇私舞弊這兩項,將來都能讓他歐陽超賺個盆滿缽滿。”
楚清河冷笑:“果然這歐陽超胃口極大,處處有他的線人。”
連苼道:“原本此事醞釀十年,隻差一招棋。那歐陽超死活也料不到,壞他事的,竟會是他自個的兒子。歐陽昊也決計想不到,害死他書童的,其實正是他爹的屬下。”
楚文修清朗的笑聲傳了出來:“他這是,十年道行一朝喪!哈哈哈!”
……
此時,在另一間昏黃的客房內,一堵身影背身而立,寬闊的肩膀,襯著此人威嚴的氣魄。
此人正是當今太保,蕭龐。
蕭絕望了一眼他爹的背影,蕭龐渾厚低沉的聲音,緩緩開口說道:“聽南星說,你這數月來每逢月試,都隻考了第二。嗯,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對。依為父對你的了解,你的學識絕不在太子之下,你是故意相讓。若你有心和他太子爭個高低,萬一壓在他頭頂上,鋒芒必露,於你來說未必是件好事。此招退而求其次,斂下鋒芒,是為明哲保身之策,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