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等什麼,好酒好肉好菜上上來,不可怠慢了諸位俠士!”寧王笑著吩咐,一邊也徐徐走向上座。
在場上百路人裏,麵上神情各異,有傲然無視的、有虛與委蛇的、有淺然淡笑的、有欣賞敬畏的、有惱怒不悅的、有心思深藏的、各懷鬼胎,形形色色,彙聚一堂。
曦雲和楚清舞坐在一旁,身後立著清綿和小七。
這時裝扮成侍從的天保和鶯歌,正捧上酒壇,奉上佳肴,對著楚清舞打了個眼色。
“五妹六妹,你們瞧,我把皇兄宮裏頭最好的酒,裝在這壇子裏,給你們偷來了!”
“天保殿下,”楚清舞一驚,壓低聲道:“你也不怕寧王揍你。”
“怕什麼!”天保豪氣壯語的說。
“得了你,走吧!”鶯歌拉扯不知死活的天保,再磨磨唧唧,可就顯眼了。江湖會才剛開始呢,她可不想被人揪出門去。而且,這呆子跟眼前這兩個女子眉來眼去的,雖是楚公子的妹子,但也讓她好生不爽。
座上的寧王拿著酒杯,往這處投來一眼,但隻是一掃而過,目光又落在對麵謝寶珠的座前。
當所有人都坐下來,寧王舉著酒杯說道:“承蒙諸位看得起本王,讓本王在有生之年,也能夠一堵武林風采,也感謝各位不棄,來此落霞宮一會,這其中,還有不少年輕的一輩,比如,淮南王謝,謝家小姐謝寶珠巾幗不讓須眉,今日能踏足我寧王府邸,實在是讓本王欣喜!”
寧王一席話,引無數目光,看向謝寶珠。
“小姐,這回咱們是來對了,這寧王倒也是個有眼識珠的人!”小梅沾沾自喜的說。
“你懂什麼。”謝寶珠朝在場人一一頜首,以示恭敬,“寶珠不才,隻是想來一睹眾位俠士的風采。”
“寶珠小姐不必自謙,寶珠小姐一手箭術,可是令人刮目相看!”寧王笑意深沉。
“王爺過譽了。”謝寶珠不卑不亢,麵色平淡,笑意也有幾分深沉。
寧王就是寧王,到底是皇室中的人。寧王此舉,將她哄抬出來,無非是想告訴眾人,連她這位齊燕首富,淮南王謝家的小姐也來給他捧場了,他寧王的威望可見一斑。這也是她,沒有隱瞞身份的原因,她就是要看看,這位寧王的深淺為人。如此看來,此人,不值得她投靠。
此時場上,因謝寶珠而議論紛紛,站在不起眼一角落的謝玉寒,笑了笑,這個丫頭的心思他當哥的豈會不知?
不過這寧王,也的確是個自負過高的人,想必入不得他這妹子的眼。
“諸位,請聽我說!”輩分為尊,年邁的丐幫八袋長老徐錢紅站出來,高聲道:“自從半年前,前武林至尊雲霄大俠不幸辭世之後,我江湖群龍無首,無人主持大局。現今亂世,各國相爭,該是我武林出一份力的時候,是以這至尊一位,也應當選出一人擔當!”
底下不免又是一陣喧嘩:“是啊是啊,改選誰當合適呢?”
“一定要選德高望重之人!”
“說得是!”
“諸位安靜!”又有一人走出,此人年過半百,乃是****,“這次的江湖會,之所以在落霞宮舉行,乃是受寧王所托。想必大家都知道,眾所眼見,今家國危難,佞臣當道,各國來侵,天災連年,民不聊生啊!而寧王虛懷若穀,心係百姓,痛我子民將來或無衣可穿,無糧可食,於是號召我等俊傑,就是希望借此機會,將武林擰成一股力量!”
一旁的徐錢紅,笑了笑,點頭讚同。
底下又是一番哄議。
……
隻是忽然間,一道女音,清誚響起,似落落從九天而來,震撼所有人。
“真有趣,何時起,江湖和朝廷混為一談了?”
那音如泉似水,如露如風,清清淩淩,不疾不徐,清晰入耳。
場麵一怔,眾人皆紛紛抬首,卻隻聞其聲未見其人!
“是十裏傳音!?”
“什麼,十裏傳音!究竟是何方高人?”
聽聲音,可還是個年輕的女子啊!
落霞宮內遍植桃樹,已開至盡頭的花蕊,桃粉謝了一地,此時一股清風不知從何處掃來,卷起漫天漫地花雨紛飛,隻見淩風展帶,兩片如雪的白綾通天徹地鋪來,似蛟鳳出海,如梭飛龍,平鋪在花雨之間。
又見兩條丈寬的白綾,竟是由左右六名白衣白鞋,白紗遮麵的秀麗少女所托著!
那少女個個輕功卓絕,如履平地,飛仙而來。
而一抹緋紅落在那白綾鋪成的雪雲上,紅衣女子,足尖輕踏著兩條白綾,矯若遊龍,翩若驚鴻!
六名白衣女子落在紅茵地毯上,那紅衣女子則輕輕一個旋身,落在了飛霞樓對麵的屋頂。
紅是烈火般的紅,那衣緞如煙如絲如雪,清泠而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