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苼嘴角幾不可查的微微抽搐……老家夥,沒事盡折騰這寶貝徒兒,這個太子,可憐呀……
“這裏沒人住?”檀邑城,原舊宮苑西郊一座別邸。
“這老皇宮,除了寧王所住的東南兩宮還有些人氣,這西北兩宮,早已經荒廢很多年啦。偶有些年邁的老宮人來打掃幾回,根本沒人住啦。”四老將連苼二人帶來這西宮別邸。雖有冷清的濕塵味,四處顯蕭條,但依稀能辨當年的金碧輝煌。
“老頭,幹什麼帶我們來這裏?”連苼著實猜不透他們的打算。
“咦,女娃娃,難道你不覺得這裏很闊氣,適合新婚夫婦居住嗎?”
“居住?”連苼將這兩個字音拉得極長。
“哈哈哈!當然,你們得起碼住上十天半月!”
“老頭,你們不是開玩笑吧?”
“哼,”三師傅吹胡子瞪眼,把頭一揚,“我們四個如何會與你這娃娃開玩笑!”
“我不要。”
“不要也得住!”
“不要。”
“非住不可!”
“真的嗎?”連苼忽然伸手,在老頭蓬蓬的胡須上輕輕拂了拂,又笑了笑,溫聲軟語的說:“老前輩……你們這樣硬來,我恐怕控製不了,會想對你們那寶貝徒兒……使壞哦……要知道他武功雖高,可君子防不設防,總會有栽在小人手裏的時候哦,比方,在床,上的時候?”
“你你你,你個女娃娃,你簡直好不害臊!”
“不害臊?沒什麼不好的呀,不就和諸位老前輩一樣?”
“胡說,我們是當世大俠!”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連苼忽地湊上來,幾乎已貼到了三師傅的麵子上,老頭一驚一乍跳開,“你,你看什麼?”
“看老前輩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啊?”連苼一雙油手摸上來胡亂的抓。
“啊!我受不了!”三師傅抓頭撓爪,飛快一點,再次定了連苼的穴道,氣炸的老臉上轉瞬便又紅彤彤一笑,“嘿嘿,我,我這老頭說不過你,你就先在這涼快涼快,哎呀,這天,你看,挺熱的嘛!”
“師傅,紅衣她……”
“笨小子!”二師傅一個楞頭敲在雪成額麵上,“她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為師的這是替你教訓媳婦兒,你隻準在旁看著,不準插手知道不,要不然,日後這女娃娃可就爬到你頭上來,這怎麼行,這豈不表示你四個師傅永遠輸給了那個死老頭!不行,絕對不行!”
“乖徒兒,都快中午了,你去,給為師的做飯,食材通通都買好了……”
大師傅慢吞吞開口道。
雪成搖搖頭,“那請師傅且稍候……”
四老便坐的坐,躺的躺,盤息的盤息,紛紛在院子裏悠閑的曬起了太陽。
夏日的驕陽,照著舊宮邸褪色的朱紅琉璃屋瓦,耀得依舊光澤淩淩。那亭外一抹紅影定在那一動未動,隻清風之下,朱紅的麵紗時不時晃漾著旖旎的弧度。汗水漸漸濕了脊背,一顆顆香汗從兩鬢滑下,連苼隻覺得嗓子快冒出火來,心底已不知將這四個怪老頭詛咒了幾千回。
臨近中午,禦膳廚的方向飄來陣陣菜香。慕容雪成當初是不懂得燒菜的,太子隻懂得品嚐天下各色美食佳肴,可自從遇上這四位怪老頭,被逼著當了四老的徒弟之後,四位師傅便不遺餘力的壓榨這位可憐的太子殿下,必得親自侍奉他四老,且四人口味刁鑽,世所罕見。
久而久之,這位太子殿下便真的練就了一手高超的廚藝,便是連區區一碗白米粥,經他手所熬,必也是絕頂的美味。
“玉筍蕨菜……”
“桂花魚條……”
“八寶兔丁……”
“杏仁豆腐……”
“慧仁米粥……”
“飯菜都已經燒好,四位師傅慢用。”雪成將燒好的菜一一端上桌,奉上碗筷米飯,四個老頭一擁而上,“那個,乖徒兒,四位師傅一致認為,老婆不教不成器,你去看看你娘子,解穴可以,但是這午飯就免了,讓她餓餓肚子,將來一定治得她妥妥的!”
雪成搖搖頭,笑了一笑,便朝院子裏走去。
“紅衣姑娘,且莫責備四位師傅,他們絕無惡意。”雪成將連苼穴位解開,哪裏等他囉嗦,人嗖地一聲跑進禦廚房,“渴死了渴死了!”連苼拿起水瓢朝缸子了勺了一大瓢涼水咕噥咕噥喝了個精光,再要勺時卻被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所攔,“紅衣姑娘,此水未經過燒沸,喝了不好,且雖是夏日,喝了這涼水雖圖一時之快,卻多有不益,我早已燒好涼茶,就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