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暫寄在我一戶好友家中,楚姑娘可安心!”
“這幫朝廷奸佞,太可惡了!!”天鰍義憤填膺的罵道。
“楚姑娘!”
“我沒事……還有兩個時辰天亮……檀香山該有消息傳來了……”
兩個時辰後,天邊浮現魚肚白。
天鰍在屋頂上順風傳遞暗號,整個帝京城處處都有天鰍的人,林十循著丐幫人的指引,入了帝京之後很快找到了連苼。
在進入帝京的時候,林十就已經得知了帝京發生的情況,當他看到連苼的時候,就仿佛一夕之間眼前變了個人,連苼穿著那件染滿了鮮血的紅衣,黑發也粘了血跡,濡濕的搭在臉頰上,臉色驚人的蒼白,渾身充斥著戾氣和悲熗。像是從煉獄裏走出來的一朵妖花。
“林大哥,說吧,我二哥和顏玉他們怎麼樣了……”
連苼不怕再承受一次打擊。
林十走過來,掌心貼在連苼的背上,先渡了些元氣給她,著實不忍心看著她如此憔悴,林十道:“檀香山兵馬上萬,埋伏甚多,加之我們對當地地形不熟,足足殺了半夜,方突圍而出。隻是又被朝廷兵馬逼到了河道上,在混亂中令二哥為替那顏玉姑娘擋劍,自己中了一劍墜進了滾滾江河之中,我們則帶著顏玉姑娘,甩掉了朝廷的追兵。如今他們在試著尋回令二哥,而顏玉姑娘我已派人將其送回我林家堡,暫時無恙!”
連苼忍著又一番湧上來的腥甜,沉聲說:“既然墜進河道,文景就還有生還的機會。隻是我那二嫂性格貞烈,我擔心她一時想不開,會做出傻事來。”
林十說:“三弟放心,大哥我早已想到。已經加派人手照看她,我想一日不見令二哥的屍體,那顏玉姑娘也不會輕言放棄。”
連苼緩緩點頭:“多謝大哥。”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對了,二弟也已將令妹清綿送往我林家堡,為防朝廷拿人,大哥速趕回林家堡,必護她們的安危!”
“有勞大哥!”
“三弟保重!”林十說罷便策馬匆匆趕回林家堡。
“公子,馬已經換來了!”
乘著剛才,天鰍和畢少俠換來幾匹吃飽喝足的快馬,踏著黎明的風聲,幾騎快馬出了帝京城,馬不停蹄疾馳著,追趕慕容天聿。
……
蕭絕剛踏進舞姬館的時候,迎麵刺過來一把匕首,他徒手一握,掐住握著匕首的手腕,抬頭看著哭紅了眼睛的楚清舞。
楚清舞的神情帶著痛憤:“你跟說的是可以救出我三姐,你騙我,你利用我殺我全家!”
“難道你不是甘心讓我利用?”
蕭絕冷情的目光毫無波瀾,話語直戳楚清舞最痛的地方。
“我要殺了你!”
“不要在我跟前胡鬧,這樣的結果,早在你跟了我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得到。”蕭絕無情殘忍的點破楚清舞最後一點可悲的尊嚴。他鬆了她的手,撣撣衣上灰塵。那麼輕鬆怡然,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楚清舞聽南星說,太保府墨玉閣每夜都會聽得到他哀痛的嘶吼,可知她從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那樣絕望的悲哀,永遠都隻有深不可測的冷情。
“啊———”楚清舞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對,她根本殺不了他,她大喊一聲捧著臉痛哭。
當她哭得雙肩顫抖,忽然被蕭絕輕輕的摁在肩膀裏:“別哭了……”
楚清舞一顫,愕然的抬起淚眼迷蒙的看著蕭絕。
他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別哭了,苼兒……”
楚清舞整個人一僵,心頓時破了個窟窿!
她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她望著他的臉,想要望進他的眼睛裏,她在他眼神裏忽然看見了一種叫絕望到深處的悲哀,誰說他不會有感覺,他親手毀滅了他愛的女人的世界,如今,沒有了心的他隻是支撐著沒有倒塌下來,他深情濃厚望著她,就好似初見她四哥的時候,他和四哥你情我意的日子。
楚清舞的憤怒,忽然間都無力退散,她好想慟笑,她好想戳破他的幻覺,戳破他最後一點防偽,看見他同樣殘破不堪的內心。
……
山間一間獵戶用來冬季狩獵的小屋子裏,女人歇斯底裏的呐喊響了許久,“啊啊……伯顏!伯顏!”
“三小姐再加把勁,快生了!”
“好痛————啊啊……我的孩子,娘求求你快……啊,快出來吧!”
“使勁兒,使勁兒,三小姐千萬別泄氣!”
“啊好痛————爹、娘!!”
楚清河麵色慘白,難產讓她痛不欲生,加上心中巨痛,全都發泄出來,直喊得人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