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十幾年的時間搞錯了一次,又怎麼確定這一次就是真的?
君莙站在基地的大門口,直到段天堯離去很久,腦子裏都還在回蕩著這句話。
她原本是不那麼確定的,所以想著等一切解決了之後,沉澱下來再認認真真的,用心負責的去確定一次。
可到底在封閉的世界裏待了太久,又秉著認真負責的態度,所以才想多花一些時間,想要慢慢的去體會看清內心,嚐試去了解感情,避免再次被習慣和好感迷惑,讓認知出現偏差。
可等她好不容易把問題解決了,回過神來,卻好像沒機會了。
等著她確定的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她當時沒能解釋,現在也失去了解釋的資格。
君莙突然有點難過,鼻頭瞬間湧起一陣陣的酸楚,比起之前決定要和段天堯說清楚,生怕就此失去這個哥哥,從此再無親人的那種心情還要讓人難受萬分。
不敢讓人看到她眼眶通紅的樣子,君莙裹著羽絨服在門口蹲了許久,拿出手機,看著微信上大魔王三個字,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戰隊放假了,元寶幾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玩還是早早睡了,基地裏靜悄悄的,從她的視角一點光亮也看不到。
過了許久,等心裏那股名叫“還沒開始戀愛就已經失戀”的酸楚淡了一些,腳蹲得也有些發麻,君莙才慢騰騰的起身,踩著將腳一半裸露在空氣中的,半點不保暖的高跟鞋,緩緩的朝著小區出口走去。
路燈下小小的一團獨自走著,背影有些單薄,被拉長的影子裏透著孤獨。
她不知道樓上露台一角,有人隱在陰影裏,手裏的煙亮著點點紅光,沉著一張焦躁的臉,默默的看著她好久。
從她從車上下來,到車離開,再到她愣愣的發呆,最後農民工討債似的縮在門邊,每一個動作都看在眼裏。
席路記得她好像隻穿了一件簡單無袖的禮裙,長度才到膝蓋,外麵那羽絨服也不知夠不夠暖和,傻站在冷風中悲春傷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蠢。
席大隊長神色冷沉著,猶豫著是該讓她受點教訓還是先把人拎進來再罵一頓。
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
可另一方麵,他又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不知道她現在這樣算什麼,是被渣男狠狠甩下了,還是和渣男達成了什麼愚蠢的交易。
偏不管是哪種,自己都沒權利去過問,這就很煩。
席路狠狠吸了一口煙,煩躁的把煙頭按熄丟到一旁的啤酒罐裏,已經將近兩個月沒碰煙的他,重新點上煙的時候,有種報複性的放縱。
“不管?”
他許久不抽煙,自然懶得買,煙是和Pualin拿的,Pualin平時也不怎麼抽,但沒人管,壓力大就懶得戒。
席路上來的時候他已經獨自在這裏站了有一會兒,兩人各自靠在陰影裏將近一個小時,煙一根接一根的抽,卻一句話沒說,直到此時同樣看著女孩離開,Pualin才淡淡開口。
席路吐出嘴裏的煙,煙霧掃過精致眉眼,讓他煩悶焦躁中又透著股頹靡的冷酷,煩躁的擼了下頭發。
“拿什麼資格管?”
Pualin倒是沒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大概覺得人都抽一晚上煙了,不安慰一句挺不隊友,於是淡淡開口。
“挺慘的。”
樓下女孩孤零零的身影已經離得有些距離,再轉個彎就要看不見,席路直起身子把煙盒丟給他,聽到這句疑似幸災樂禍的風涼話,幽涼的視線撇了過去,嗬了一聲。
“彼此彼此,金元寶這點沒回來是出去見女網友?”
Pualin接過煙盒,跟著把煙按熄了丟在易拉罐裏,聞言頓了一下,卻頭都沒抬,手插著兜率先轉身。
“他一正常男人,去見女網友不是正常。”
......
君莙不習慣穿高跟鞋,而且腳也冷,走得不快,席路生氣歸生氣,卻不能讓她一個人大晚上亂跑,下了樓三兩步就再次看到了她孤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