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
席路的鼻子被人捏了一下,思緒被迫收回,看向搗亂的人。
“怎麼不說話?”君莙一招得逞,笑得得意。
席路把她造反的爪子抓到嘴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在她的驚呼中停下,揣進懷中,順帶把她整個人都帶離近了些。
他斟酌了一下,起了個開頭:“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我太爺爺的事?”
君莙露出疑惑。
“我太爺爺年輕的時候,跟你的——”席路算了一下輩分,她曾祖父的妹妹應該叫:“——太姑奶奶,其實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一家商人富貴,一家清流泰鬥,本來在那個年代也算門當戶對,隻可惜因為一些原因,兩人沒能走到最後,遺憾終生。
君莙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不想祖輩之間還有這樣的淵源。
太姑奶奶這個人她有些印象,小時她爸爸有時會抱著她,拿著族譜一個一個的給她介紹上麵的祖宗,但隔得太久了,君莙隻記得這位太姑奶奶好像也是個才女,隻可惜年不過二十五就病逝了,從她的名字旁邊沒有別人來看,她過世之前應該沒有結婚。
“其實我老爸喜歡收集你祖父的畫估計也是有祖輩的一點影響,我小時喜歡纏著我祖父,經常混他的書房,他的書房有一個櫃子,據說是我太爺爺留下的,裏麵小心保存了很多畫和各類草稿,還有一本記事本,都屬於同一個人,叫‘清荷’。”
君莙愣愣聽著,仔細回想,清荷,好像正是她那位太姑奶奶的名字。
“其實嚴格來講,我們不算我太爺爺的親子孫,我祖父是我太爺爺從旁親那過繼過來的孤兒,我太爺爺自己一生未婚。”
君莙下意識問了一句:“為什麼?”
席路無法回答,隻是:“他晚年寫了一本自傳,其中大部分內容都是和你太姑奶奶的一些日常。”
一個人,把和另一個人早年時候的點滴日常記了一輩子,為什麼一生未婚,也就不言而喻了。
君莙久久不能言。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抬起頭。
“所以——”
席路隻覺得她這茫然感觸的樣子分外可愛,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頭,打斷了她接下的話,自行接上。
“所以,雖然我們兩家從來沒有過交往,卻早已埋下了很深的淵源,不止我太爺爺,我祖父其實早年也很想結交你的祖父來著,可惜你祖父太深居簡出,幾乎都不出席應酬也不愛見客,所以一直沒機會。我祖父是太爺爺一手帶大的,受他影響,也喜歡收集你君家的畫,我爸就更不用說了,他上次見到你祖父的畫時候的樣子,你是知道的——”
“明白了嗎?”席路深深看著她:“我們的緣分比我們以為的要深,就好像那一天你按錯門鈴,一向熱情好客的元寶卻懶得搭理,而漠不關心的我,卻突然跑去開了門,那一天,那一刻,你出現在我麵前,或許就是命中注定。”
而這些,也是席路當時跟陶奶奶講述的故事。
他知道單純的表真心沒什麼說服力,因為語言有時候太過蒼白,所以他才跟老人家說了這麼一個祖輩的故事,最終隻為了告訴滿心擔憂的老人,他的父母早已經見過君莙,並且對她十分喜歡。
君莙問出“所以”的時候,其實沒來得及說完,她的意思是,所以席路當時就跟陶奶奶說的這件事?
沒想到接下來會聽到這麼一段深情的告白,她被他這麼認真的眼神看得,內心鼓動得厲害,好半響才在越發灼熱的氣息下,略不自在的別開眼,紅著耳朵生硬的轉移話題:“那奶奶為什麼跟你說謝謝。”
席路喉嚨有些癢,也緊跟著別開視線,避免自己忍不住在不合適的場合越矩,兩人各自分開了一些。
席路幹咳一聲:“沒有,奶奶說謝謝是因為我用一張總決賽門票跟她兌換了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一個叫小千金的小朋友名字的由來——”,席路說著,輕輕念出了陶奶奶的原話——
“莙者,水藻也,草木君子,寓為圓融,《孔雀東南飛》詩雲,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莙字,代表則家人希望你立身周正,君子端方如磐石,同時遇事不亂,性格堅韌如葦絲。”
君莙當然知道自己名字的寓意,隻是此時從他嘴裏念出來,卻又有些不同,她的心好像越來越平靜不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們能打進總決賽?”她繼續轉移話題問。
席路挑眉:“不能嗎,公子爺?”
君莙:“能!”